只是為了……不那麼尷尬。”
楊末點點頭。淑妃心志非一般女子可比,她說沒事就真的沒事。
兆言面對她有點手足無措,一句話說完就不知道接什麼好了,跟在她後面走進院中。楊夫人一直病體未愈,留在府中休養,七郎楊末回來自然要先去向她請安。走到一半楊末忽然想起來,轉頭問兆言:“鮮卑的使團走了嗎?”
兆言道:“還沒有。”
楊末步子一頓:“不是說過完上元節就走的嗎?”
“原定是十七走的,但不知為何又滯留了幾日,行程未定。”
她的語調變得尖利:“怎麼沒人告訴我這事?早知道我今天絕不回來。”
大娘在前面領路,勸她道:“末兒,事已至此,你就別去想那些鮮卑人了。反正咱們關起門來眼不見為淨,在家裡和在墓園都一樣。”
楊末站著不動,冷聲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不能為父兄報仇已是無能至極,豈可再與仇人立於同一方天空之下?”
大娘道:“忠孝難兩全,公公和叔叔們的血仇深似海,但陛下的旨意為人臣子又豈能違抗?連淑妃也只能稱病避見。末兒,婆婆這兩天身子好些了,最是掛念你,你先去拜見母親吧。”
兆言也說:“我也想見見老夫人,回去好給淑妃報平安。”
楊末沒再反對,跟著大娘去往後院。和她一起回來的還有靖平和婢女紅纓,走了兩步,忽然有人在後頭喊道:“靖平,你過來!把護院都召集起來,調集人手去大門口!”
眾人回頭一看,見是靖平的父親管家福叔。靖平問:“爹,為何要派人去門口?什麼事?”
福叔一臉憤慨,先吩咐完了靖平才向大娘稟報:“少夫人,鮮卑人欺人太甚!那個什麼魏國的太子,害死了老爺和諸位公子,現在居然還找上門來挑釁!”
大娘也吃了一驚:“什麼,鮮卑人竟敢上門?先別讓他們進來!”
福叔道:“說是來弔唁的,還遞了拜帖,誰信黃鼠狼會給雞拜年!我給堵在門外了,沒讓進來。但他們有上百人,不知道會不會硬闖。”
大娘立即吩咐道:“靖平,你火速去安排人手守住大門,儘量別跟他們衝突,等大郎來處置;七郎,你去通知你大哥,他應該還在祠堂;末兒、紅纓,你們去後院陪著夫人,別讓這事驚動她……”
兆言就站在楊末身邊,看到她眯起雙眼,太陽穴上青筋突起。她身披斬衰麻衣,手中只有一根苴杖,旁邊只有靖平腰裡彆著腰刀。靖平領命轉身,楊末卻突然快走兩步追上他,從他腰裡抽出刀來,腳尖在臺階上一點,直接從院子的花圃上方飛躍過去。
兆言一直留意著她,看到她身形一動就貼過去阻止,但比她晚了一步沒能攔住。大娘驚呼:“末兒,你要幹什麼!”那邊七郎和靖平已經一前一後緊追了上去。
楊末一直飛奔到門口,家丁們按照福叔的吩咐關緊大門,正抬來木槓準備把門閂住。楊末喝道:“把門開啟!”
家丁們剛剛接了福叔的命令關門,回道:“小姐,福叔說要緊閉大門……”
楊末雙眼泛出血絲,又喝了一聲:“我說把門開啟!”
停頓這片刻,後面兆言、七郎和靖平都趕到她身邊。七郎伸手去奪她的刀:“末兒,你別亂來!家裡還有我和大哥在!”
七郎和靖平的武藝都比她好,兩人合圍,沒過幾招就繳了她手中兵刃。靖平把刀收回刀鞘,小心地站到她一丈之外;七郎和兆言一左一右扣住了楊末的手,以防她再有突然之舉。
七郎道:“末兒,我知道你恨宇文徠,咱們這一家人誰不恨他?誰不想啖其肉寢其皮為父兄報仇?但他不光是我們的殺父仇人,魏太子才是他更重要的身份。他要是死在洛陽,得有多少人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