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領被女直弓箭射中頭部昏迷,副將在羊馬城戰敗下落不明,現在守城之責只能靠你我了!”皇帝擬完聖旨,眾人對她的稱呼也從“校尉”變成了“公主”。
穎坤和他一起登上城頭。守將頭部中箭,剛剛被人從城牆中央抬下去,眾將士無人統轄,城頭略有亂象。穎坤過去拾起守將丟下的令旗,指揮東面一隊弓箭手去西面支援。
城中將領都已知道她是寧成公主,身份尊貴,但是讓公主來督戰指揮,還沒聽說過有這樣的先例。一名校尉甚至勸她說,陛下正面臨險境,公主應當去陪伴照料陛下,而不是到兵臨兇危之地來涉險。
穎坤道:“若非將軍傷重,我也不會越俎代庖。我父楊忠武公諱令猷,長兄雄州防禦使楊行乾,七兄霸州團練使楊行艮,皆是城戰名將,鮮卑鐵騎聞風喪膽,何況區區女直遊勇?我以父兄名譽發誓,只要有我在,女直今日休想進景州城一兵一卒!”
餘參軍左右一看,率先跪下道:“公主將門虎女,既得忠武公家學真傳,守城自不在話下。末將願聽候公主差遣,視死如歸背水一戰,守住景州城防,護衛陛下安然!”
其餘將士正是群龍無首,見餘參軍表了決心,也跟著紛紛表示願意聽公主調派指揮。穎坤道:“閒話莫說,速去西側支援阻截!”
大雪整整下了一夜。習慣了嚴寒惡劣氣候的女直人並未因為風雪而停止攻城,他們也知道吳軍大部就在不遠處,攻下景州城、活捉吳國皇帝的機會稍縱即逝。守城將士只有四千多人,每犧牲一個人,雙方兵力就愈加懸殊,這場仗打得格外艱難。
穎坤指揮,餘參軍為副,專心守衛城門,誰也沒有去問府衙內的皇帝傷情如何。她知道在數里之外,他也在經歷一場不見硝煙的戰役,她面臨的是兇殘強悍的女直,他面臨的則是殘酷無情的生死。她無暇分心去問大夫治得怎麼樣了、他脫險了沒有,也不敢去問。守住景州、保他安全,就是她現在能為他做的最有意義也最必要的一件事。
至少值得慶幸的是,一直沒有聽到陛下危急或者駕崩的訊息傳來。
天明時風雪漸止,冒雪跋涉急行軍的一萬步旅終於趕到景州城下,前後夾擊。女直人佔有極大優勢時攻了一夜也沒能把內城門打下來,士氣已從高昂轉向低落,見援兵勢眾,放棄對抗向東北方向退走。此時城中的四千守軍已經只剩不到兩千,半數以上都非死即傷,如果援軍再晚來幾個時辰,景州恐怕就要落入女直人之手了。
援軍入駐羊馬城,穎坤和餘參軍不及接見帶頭將領,交待給原駐景州的將官,兩人急忙去府衙探望。
趕到皇帝居住的院落,被門口侍候的衛士和下人阻攔:“陛下還沒有醒,公主、參軍請稍後再來覲見。”
穎坤不由緊張,急問:“昨夜大夫什麼時候拔的箭?陛下到現在都昏迷不醒嗎?大夫在不在,怎麼說的?要不要緊?”
下人忙道:“不是不是,陛下並未昏迷,拔完箭後一直醒著,大夫用了藥才睡過去,這會兒天色尚早還沒有睡醒。三位神醫昨夜都累壞了,正在廂房休息,這幾天都會留在府中診治觀察。公主要傳他們來問話嗎?”
穎坤長舒了一口氣,女直人退兵都未放下的一顆心這時才穩穩落回胸腔裡,正想說不用麻煩了,身後餘參軍卻悶聲道:“請大夫來……給我看一下……我也中了毒……”話音剛落,撲通一聲直挺挺栽倒在地。他昨日午後中了女直人的毒箭,未加醫治,毒性早已發作,卻一直強撐到現在才肯倒下。下人們少不得手忙腳亂抬他到廂房內,請大夫再來替他診治一番。
作者有話要說:這兩天不在家,更得有點少見諒,週一恢復正常。
☆、第十一章 水龍吟1
早間婢女把熬好的藥送過來,穎坤接過端進屋內時,兆言還沒醒,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