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
賀山應諾後退,宇文徠又抬高聲音道:“那爐香是誰調的?孤不喜歡這種味道,拿下去換掉。”
賀山捧著香爐退出御房。宇文徠把瓶中的玉露丹倒出幾粒,放在口中嚼碎了敷在楊末手心的傷口上,其餘兩人各三五粒用水送服。
楊末依他所言默默地把丹丸服下。方才那樣狠絕地對他,一轉眼人家就救了她一命,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在床沿相對坐了許久,才小聲問:“這毒……很厲害?”
“從七步銀環蛇的牙齒毒囊中提取煉製的毒藥,剛剛你也看到了,只要一點破口,毒液滲入血中迴圈至全身,便是大羅金仙也難救。”
她忍不住問:“你怎麼知道?”連止血草、馬蘭頭都不認識的深宮太子,居然知道銀環蛇?
“我聞到過。”他轉開眼望向四周重重錦障帷幔,“這種劇毒的腥臭氣味,你聞過一次就不會再忘記。”
“你……”她還想追問,及時止住。有些事聽上去荒謬,但事實就是如此。沒見過馬蘭頭的太子,卻熟知銀環蛇毒液的氣味;他不需要認得止血草,卻必須隨時隨地備好玉露丹。
氣氛倏然間就從一個極端轉向另一個極端,這是一個她完全不熟悉的世界。從前她也經常出入宮廷,但她接觸最多的只有淑妃和兆言,被譽為女中宰相的姐姐,和尚武好動性格爽利的少年皇子,她現在才領悟到她被他們保護得多麼周全。
以前她總覺得兆言是個跟在她身後團團轉的小毛孩跟屁蟲,但是自從聽說了劉昭儀舊事,她才明白這個少年的心思遠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幼稚單純。她欺負他、嘲笑他,也揚言要罩著他維護他,但究竟是誰護了誰,她已經不敢妄下論斷。
宇文徠雙手扶膝坐在床榻邊:“末兒,你是將軍的女兒,你爹爹教給你的都是忠君報國、義薄雲天,這些不能幫助你在宮裡立足。以後你別再跟那些人攪合在一起。”
楊末覺得心口有些悶,冷著臉道:“我爹爹從來沒打算讓我後半輩子在深宮裡度過,是誰硬把我拉進來的?”
他沉默片刻,聲音放柔:“有我在,沒人敢動你,你不用擔心。”
窗外遠遠傳來鐘鼓之聲,譙樓敲過了一更。宇文徠站起身道:“時辰不早了,明日五更平旦便要起身,早點歇息吧。”
楊末往後退了退,躲開他伸向自己的手:“你別過來。”
宇文徠雙手一撈將她抱起:“一天折騰下來你不累?明天還有很多事等著你,趁現在趕緊睡一覺養養神,一會兒你想好好睡也睡不了。”
按理說以楊末的身手,想避開他絕非難事,卻輕易就被他抱了起來。她想掙扎反抗,只覺得手腳虛軟、氣短心悸,動一下就喘得厲害,完全使不出力氣來,只能揪住自己領口:“你……不許碰我……”
“我又不是沒見過女人,還不至於這麼飢不擇食。”他把她平放在床榻中央,替她蓋好錦被,“躺平放鬆,慢慢吸氣吐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