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級,都不肯放低身段求一求他。只要她肯稍微軟化一點說幾句好話,根本不必犯今日之險。現在她做成了,他沒有理由要挾她了,她卻又回過頭來求他。她從來沒有這樣嚎啕失態,從來沒有這樣求過別人。
“求求你……”眼淚和著血水從她眼中滾滾而下,“不要挖他的墳……”
兆言握住她的手,他的語聲也已哽咽,卻還是連聲應道:“我答應你,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士兵用木棍和衣物製成簡易擔架抬過來:“陛下,快送楊校尉回城去就醫吧。”
兆言抱起穎坤放到擔架上,她的手從他手心裡滑出去,留下數道殷紅的血跡。他低下頭,就這麼一會兒,前胸和下襬觸到她的地方就已經被血跡滲透。
作者有話要說:我覺得我也快變鹹福黨了,每次想起他就覺得好虐┭┮﹏┭┮
☆、第九章 長生樂1
七郎追擊東路逃軍,隔日在潞縣附近又和鮮卑軍打了一仗,再次將東路軍打得大敗,分作更多股散隊逃匿。皇帝並沒有傳來繼續追擊的命令,東路也已散亂不成隊伍,他便將麾下兩萬餘眾屯於燕州城東,自己還歸城內覆命。
七郎那天並未見著穎坤,只聽信使傳遞訊息說她被救回去了,之後與窮寇鏖戰資訊斷隔,他心中擔憂妹妹安危,卻也無可奈何。回到燕州,他立刻就去救治傷兵的醫署尋找,沒見著穎坤,卻碰見腿上打了夾板躺著無法動彈的薛亮,告訴他穎坤已經脫險,被陛下接進離宮去療養了。
七郎這時才知曉其中原委,又氣又憐,立即打馬趕赴行宮求見。在宮門口遇到靖平,靖平坐在門外圍牆下的石墩上,似乎在那兒等了很久了。七郎問他:“靖平,你怎麼在這兒?”
靖平的嗓子剛好,聲音還乾枯嘶啞:“我聽醫署的大夫說小姐已經不要緊了,這兩天就會醒過來,於是在此等候。”
七郎道:“行宮這麼大,你在門口等有什麼用,為何不到裡面去?”轉念一想,頓時氣上心頭:“是不是陛下不許你進去?”
靖平忙道:“那倒沒有。我身份卑微,怎好貿然覲見逗留離宮,不如等小姐醒了再求見。”
七郎道:“你已經是夥長了,這回又誅殺拓跋竑立了大功,以後有的是你飛黃騰達的機會。走,跟我一起進去吧。”
七郎的名頭報進去,過了好一會兒才通傳召見。二人隨黃門步行入內,從大門一直走到離宮最北面半山腰上背靠山壁的盡頭,走了半刻多鐘才到。此處是溫泉源頭,地下暗流環繞,不必燒地龍也比別處溫暖,庭中草木都還青翠未凋,宮室也較南面更精巧華美。皇帝因為嫌離宮廣闊通傳不便,自己都住在南端,卻把穎坤安排在此養傷。
兩人來到穎坤居住的宮殿前,正好撞見皇帝急匆匆地從裡面趕出來,面色慌張。七郎不由心生擔憂,上前問道:“陛下,穎坤怎麼樣了?裡面發生何事?”
兆言指著背後宮殿道:“她、她醒了……”
七郎鬆了口氣:“既然醒了,陛下為何還要跑出來?”
兆言停住腳步,低聲道:“她剛醒過來,想見的人應該不是我……”
七郎往殿中看了幾眼,屋內宮女和大夫來來去去,他上前兩步被宮女阻住:“大夫先替校尉換藥,將軍再稍待片刻,馬上就可入內探視了。”
七郎聽說穎坤沒事就放心了,回過頭來看到兆言落寞地站在門前石階下,他心中氣憤消了大半,又有點哀其不幸怒其不爭,譏諷道:“陛下也知道自己做的事對她不起,不好意思見她了?”
兆言低頭不語。七郎又道:“陛下該慶幸此事未釀成惡果,反而助我軍大勝,皆大歡喜,否則……”他想到在醫署聽薛亮說的那些話還心有餘悸,“哼,穎坤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臣恐怕都要對陛下不敬,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