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2 / 5)

至少不能這麼快看到一點蠅頭小利就反悔。

再說了,五百里外慕容籌那十多萬大軍是吃乾飯的嗎?太子要是少一根寒毛,不出三日鮮卑的鐵騎就會踏破洛陽大門。

無論兩邊私下裡經過多少爭執辯論,正月初三這日,魏太子宇文徠還是如約出現在洛陽上東門外。吳帝攜貴妃、皇子公主親自出城迎接,與太子兄弟相稱,迎入宮城盛宴款待。

吳朝的愛國志士對於綁架魏太子一事始終不能釋懷,宮宴上兵部尚書就半是玩笑半是威脅地問太子:殿□為儲君只帶五百衛士深入我國都城,就不怕我們把殿下一直留在洛陽作客?

宇文徠的回答不卑不亢,也很直接:我父親兒子眾多,光是成年的就有八個,個個心懷壯志才略過人,完全不用擔心皇祚後繼無人。我能被立為儲君只是因為年齡最長,其實才德韜略遠比不上我的弟弟們,甚至還有人說我優柔寡斷不能成為賢明的君主。你們要是扣押我或是殺了我,正中這些人的下懷,他們就能另選一位有雄才偉略的儲君。

一席話說得吳國君臣都有些氣餒,偏偏他說的都是大實話。對鮮卑人來說,什麼叫心懷壯志雄才偉略的君主?不就是把南邊的吳國打下來嗎。吳人當然希望魏國皇帝越昏庸越好。宇文徠以後昏不昏庸不好說,但至少他對吳國態度親善不願興兵。吳魏能夠休戰和談,主要就是靠他和舅舅慕容籌這兩根鼎樑柱石。把他殺了讓那些主戰派支援的好戰皇子上臺,吳國的君臣更不願意看到。

綁架魏太子這事只好暫時先擱置再議了。

除開那些傷感情的國事紛爭,吳帝與這個不甘不願被迫認下的弟弟的初次會面,倒也算是賓主盡歡。正月一直到上元節後,洛陽城都不設宵禁,國庫出資大興燈會,令百姓盡興夜遊,順便向友邦炫耀一下大吳的繁榮興盛財大氣粗。

當然,這一切都儘量避開了那些剛剛在戰爭中失去了至親的武將家屬,尤其是楊氏一門。招待魏太子的宮宴,淑妃一律稱病不出席;楊令猷的門生親黨也不在邀請之列,或者皇帝會委婉地允許他們告假在家。

楊公和諸子靈柩趕在過年前臘月底下葬,楊末和七郎遵照淑妃的吩咐留在祖墓守靈,直至三七過後才回到府中。祖墓遠在郊外,這回兆言尋不著理由常常去探望他們了,一聽說楊末和七郎回府,當天上午立刻就巴巴地趕過來。

兆言原本以為楊末會像聽到慕容籌的名字一樣,對宇文徠恨之入骨、欲置死地而後快,也擔心她會不會在這個關頭衝動做出不利於國家的事來。畢竟宇文徠才是魏軍的主帥,而隨著這位二十五歲的年輕儲君逐漸在兩國政治舞臺上亮相,吳人也漸漸明白了他才是這次短暫快速卻致命的閃電戰的主導,慕容籌只是他的副手、政令的執行者。魏帝年過半百,疾病纏身,太子從深宮走到臺前,日後他的地位只會越來越重要,直至權力更迭。

但楊末對此未置一詞,她默然接受了淑妃的安排,避開魏太子的鋒芒,在京郊的墓園裡默默守著父兄的新墳。除了那次聽到她切齒念出宇文徠的名字,看不出這個人對她有任何特殊的意義。

兆言有二十多天沒有見到楊末了,乍一見她,覺得她似乎比年前又清減了些,話變得更少,神情姿態也更不像一個剛跨入十六歲的豆蔻少女。他覺得她的目光愈發銳利,看任何人都有一種冰冷的疏離,即使他和她從小一起玩到大,互相看過對方光屁股的交情,她看他時那層疏離也並未減輕,以致於他滿心歡喜地向她迎過去時,走到一半就被她的冷淡滯住了腳步。這些日子她一直留在墓園中,什麼也沒有發生,父兄過世也過了月餘,他猜不透她為何會有這些改變。

楊末倒先和他打招呼:“淑妃可安好?不是真的病了吧?”

兆言回過神來:“淑妃沒事,也讓我轉告你們不必擔憂,她說抱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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