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言該稱他一聲叔父,但是宇文徠並不覺得自己在和一個年幼的小輩說話。
他笑了笑,以退為進:“燕王與末兒相識已久,感情深厚,令孤心生羨慕。我要是也能再早些認識她,就好了。”
兆言到底是孩子,經不得誘,心裡又一直掛著這事,忍不住問道:“太子殿下來洛陽之前就認識……就認識她?”
“不只是認識,”宇文徠意味深長地側過臉看他,“否則,我何必來洛陽?”
兆言一滯:“我以為殿下親臨洛陽是為了兩國合盟。”
“兩國合盟自有使臣接洽,但這件事,卻非得我自己來不可。”
兆言忽然就明白了,他不按常理孤身冒險入洛陽,過了既定的期限仍滯留不走,原來都是為了楊末。他們之間一定發生過什麼,還有過誓約,宇文徠的承諾已經揭曉,那楊末呢?楊末又應允過他什麼?
甚至,一對年輕的男女,到底要發展到什麼程度,才會讓這個男人許諾娶她為妻?而且他不是普通的男人,他是魏國的太子,他的妻子就是太子妃,未來的皇后,這不是可以輕易許人的身份。就連兆言自己,他只是個不受皇帝寵愛的皇子,選納妃妾都不能自己做主,何況儲君?必然有非同一般的理由,才能讓他下這樣的決心。
兆言仰首看向宇文徠。他已經拾步走上玉階,從下往上看去,更顯得身姿高挺,風采翩然,舉手投足都是青澀少年難以企及的風範。他腦中突然冒出以前聽楊末說過的一句話:二十五六正好,男子到這個年歲,成熟穩重疼惜妻子,又不會太老,正是我理想的佳婿。
她喜歡的就是這樣的男子,絕不是比她還小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
她喜歡他,至少喜歡過他,所以才會有那樣過激的反應。那一滴落在他手背上的眼淚,他還清清楚楚記得它的觸感和溫度,滾燙的毒藥,蝕腐入骨。
但是幸好,楊夫人拒絕了。本來就不可能,魏國的太子,和剛剛死在他手裡的楊大將軍的女兒,他們之間是如海深仇,血淋淋的至親性命。楊末說得對,他彌補不了,海誓山盟、皇后之位都無濟於事。
想到這裡他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意:“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太子殿下勇氣可嘉,兆言自嘆不如。”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因為接受‘不為’的後果,比‘為’更難。”宇文徠對他話中的譏諷並不在意,淺笑回應,“燕王可曾有過非它不可、拼盡全力舍卻一切也想獲得的東西?天底下沒有什麼事不可為,端看你願不願意去出力罷了。”
沈兆言只在這一年的正月見過宇文徠,和他並不熟稔,此後也未再見。他和他只說過這短短的幾句話,但是窮其一生,他的這些話總會時不時出現在他腦海中,提醒他為了那些自己認為重要的東西,理應付出更多的心力。宇文徠能做到的事,難道他會做不到?
但是當時,作為一個才剛剛十四歲的懵懂少年,兆言被他問得一愣。等他回過神來想要爭辯時,宇文徠已經先他一步走到前面去了。
沈兆言,你有沒有非它不可、拼盡全力舍卻一切也想獲得的東西?
比宇文徠更能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人或事,有沒有?
他望著宇文徠的背影,暗暗地與他比較,心底忽然澄如明鏡,一片透亮。
有。
他也有。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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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鳳求凰3
宇文徠這一番驚人的舉動,當天就傳遍了洛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