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在這兒乾等。”
靖平放開她的手,低下頭道:“以往靖平都跟隨小姐左右,寸步不離,這次沒有陪在小姐身邊保護,生怕小姐出什麼意外……”
穎坤道:“我在後方運運被服藥品能出什麼意外,而且我也是武將,哪用你左右不離地保護。靖平,你的武功本就不應埋沒只當個護院保鏢,早就該讓七哥提拔你,在戰場上一展身手。聽說你這次立了大功是不是?”
靖平有點羞澀又有點得意:“因為跟著七郎在陛□側救了一次駕,攻進燕州城門時比別人先了一步,匹夫之勇,算不上立大功。”
穎坤卻笑意頓收:“救駕?怎麼回事?”
靖平回答:“哦,陛下為振士氣親自上陣督戰指揮攻城,被鮮卑人發現,出一隊輕騎突入陣中欲對陛下不利,我和七郎率先擋了一擋,鮮卑人的詭計未能得逞,被我軍盡數殲滅。”
穎坤又追問:“那陛下呢?有沒有傷著?”
靖平道:“陛下龍體無損。”
穎坤暗舒一口氣,這才覺得自己小題大做。皇帝如果公然在陣前受傷,軍中怎麼可能過了三天都沒有訊息,當然是安然無恙。她笑了笑道:“靖平,你立此大功,還在陛下面前露了一手,一定得讓七哥為你美言求賞。”
靖平雖然不說,但顯然也對自己這回的表現十分自豪。他手裡還提了個布包,舉起來問她:“小姐,你是不是還沒吃午飯?我怕你上午進城來不及吃東西,給你帶了兩塊胡餅,你先吃兩口墊一墊。”
穎坤道:“靖平,還是你最細心,我一忙起來就不記得這回事,你一說才覺得肚子餓得厲害。”她接過靖平的胡餅,府庫門口搬運計程車兵來來往往,她就先提在手裡,一邊監督一邊問靖平:“七哥現在住在哪裡?我一會兒找他去。”
靖平道:“他就住在行宮東面,不過現在應該帶兵在城中搜查,晚點你才能見到他。”
穎坤問:“搜查什麼?”
靖平答道:“燕州城破,南京留守等皆投降下獄,唯有魏國的小皇帝下落不明,降將都說沒有送他出城,或許還滯留城內。”
穎坤笑意漸收:“宇文徊?”
說起來,阿回和她也算忘年之交,當年在陌生的鮮卑宮廷中,她只交得這一個知心小友。阿回何其無辜,從小沒有娘、不受寵也就罷了,年僅十四被拓跋辛扶持上帝位,在位僅三月就送到邊境兇危之地當靶子,如果不幸被俘,更別指望拓跋辛會犧牲利益救他。私心裡她倒希望他一早就已撤出燕州城,不必捲入這泥潭漩渦中。
靖平想起她曾在上京皇宮住過一段時間,小聲問:“小姐認識他?”
穎坤沒有回答,那邊士兵已經把儲備的藥材全都搬進府庫中,上前向她彙報:“校尉,請您清點過目。”
穎坤讓靖平在門外稍等片刻,自己進庫核查。府庫內除了新運進去的兵甲、藥材、金帛等物,還有之前留下的行宮珠玉珍寶。最裡側堆滿了絹帛輕貨,不知是鮮卑人囤積的還是前朝留下,已經放很久了,庫房內瀰漫著一股蟲蛀發黴的氣味。
穎坤對著簿冊一一清查過去,庫內只有她一個人,落步輕巧,寂靜無聲。忽然間,庫房內側傳來一聲輕微的響動,似乎是兩匹絲綢摩擦,常人或許不會察覺,她卻立刻聽見了,警覺地轉過頭去:“誰?!”
那聲音立即停止了。她慢慢走過去,離得近了,分明可以聽到有人壓抑的呼吸聲,從某個密閉狹小的空間縫隙裡透出來。她拔出腰間長劍,無聲無息地靠近,尋到聲音的來源,猛然出劍把遮擋的絹帛撥開。
兩匹絹軸夾出一尺來寬的凹槽,成人側著身都擠不進去的狹小間隙,卻有人縮成一團躲在裡面。那是一個身量瘦小的少年,身上只穿了單薄的裡衣,面龐頭髮都用黑灰塗染,辨不清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