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的真性情。在你眼裡我除了是皇帝,就沒別的了?”
穎坤聽他說起七郎,心下一動:“七哥以前意氣飛揚,和陛下興味相投,如今他脾氣漸改越來越像六哥,臣還擔心陛下不會像從前那麼親厚他了。”
兆言嘆道:“誰說他像六郎我就要疏遠他?六郎是我授業恩師,嚴師出高徒,小時候害怕他避之唯恐不及,其實想來受益良多。說起救命之恩,救我們次數最多的,還數六郎吧?”
穎坤見他接了自己的話,心中暗喜:“陛下長情念舊不忘故人,臣等幸甚之至。”
兆言望著她說:“那是當然,過去的人和事,我從來沒忘過。”
穎坤又道:“六哥為國戰死,於公死而無憾,只是放不下六嫂和七哥這一段差錯因緣。他臨終前將六嫂託付於七哥,七哥這麼多年對六嫂一往情深,其中故事陛下也都親眼所見。”
她抬起頭瞥了他一眼,見他神色平靜等著她說下去,並沒有不悅的徵兆,鼓起勇氣道:“如果陛下還念著六哥授業之恩、七哥少時之誼,那就成全了我兄嫂,為地下的六哥了卻這樁心願吧。”
陛下!那是您師父的未亡人,弟弟接嫂那是得了哥哥的允許,您可不能欺師滅祖霸佔自己師孃啊!
她低頭過了片刻,只聽他緩緩道:“力所能及之處,自當幫擢一二。”
穎坤大喜過望,跪下叩首:“臣替兄嫂謝陛下隆恩!陛下德容海內,臣……”
下拜的動作被他托住,他就勢握住她的手:“又來了,這裡是冰面,怎麼說跪就跪,小心把你手掌粘在冰上拿不下來。”
這當然又是兩人小時候發生過的糗事。穎坤心中正歡喜,笑道:“臣不比陛下雅量,想起來還覺得丟臉,陛下就忘了吧。”
兆言道:“我記性好得很,你那些事一樁樁一件件都記得清清楚楚,輕易忘不掉。”
穎坤打個哈哈,諂媚道:“陛下往後讓一點,臣個矮身輕,我來鑿開冰面。”
“個矮身輕,”兆言謔道,學著她以前的樣子屈指敲她頭頂,“從前你總取笑我個頭矮,可想到過自己也有今天?”
穎坤剛剛有求於他,雖然覺得這樣的動作大人做出來未免彆扭,但還是陪著笑臉,心中嘆道:七哥,你可欠我一個大人情了。
兩人在冰上鑿洞撈魚,竹枝為叉,技藝都還未生疏,叉出來好幾條。兆言還不罷休,非得拉她躲到假山洞裡,藉著山石掩護生起火堆把魚都烤熟吃了。
從山洞裡出來才發現天色已擦黑,穎坤想起六嫂還在宮裡,一時玩得興起把她給忘了,大為懊惱。兆言道:“蘭陵郡君興許已經回去了,你在這兒稍等,我遣人去幫你問問。”
穎坤在御花園門口等著,齊進派了一個小黃門去貴妃那裡打聽,不多時回來稟報,吟芳果然辭別貴妃自己先走了,還留了話讓她早些回去。穎坤心想雖然沒一直看著吟芳,但她把兆言看住了也一樣,還求得他金口許諾,就沒放在心上。
兆言指派數名金吾衛士兵送她回家,穎坤謝道:“臣自己回去即可,這洛陽城內不說夜不閉戶路不拾遺,就算有幾個宵小也難為不了我。”
兆言道:“天都黑了,我怎麼放心讓你一個人走夜路,就當讓我求個安心。”
穎坤拜謝:“陛下對臣子體察入微,臣沐皇恩受寵若驚。”
兆言嗔怪道:“你再這樣跟我說話我可要生氣了。”
“臣不……”她剛想說“臣不敢”,看到他已蹙起了眉,想改口說“臣遵旨”,似乎還是那回事,最後囁嚅道:“不說就不說唄。”
兆言終於滿意而笑,命金吾衛送她出宮。
穎坤一到家中又撞見七郎,看到金吾衛送她回來臉色就黑了,衛士一走急衝衝地叱問她:“這些金吾衛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