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貴妃情何以堪?”
兆言的聲音低下去:“我晚了一步,先納了茉香……”
七郎道:“晚一步就是一生錯,我何嘗不是晚了一步,六哥婚宴上才認出吟芳?就算沒有杜貴妃,她也算你的長輩。天下女子陛下儘可以有,唯獨這親緣長幼倫理之內不可成姻緣,陛下早該絕了這個念頭。”
兆言語似不甘:“年歲相仿、又無血緣,談什麼長幼輩分?細論輩分,茉香還是六郎的小姨,太后還不是把自己的平輩人配給我了?”
七郎道:“杜貴妃那是關係遠了,如果她是六哥的妻妾甚至姐妹,太后還能允許她做貴妃?”
兆言道:“那又如何?白貴妃也曾是先帝的侄媳!”
兩人已經變成咬文嚼字鑽牛角尖的意氣之爭,穎坤在屋外卻是聽得心驚肉跳,五雷轟頂。難怪七郎對兆言敵意這麼重,處處針對以下犯上,難怪兆言會微服跑到白巧廟裡來,原來是為了吟芳。
只是他什麼時候看上的吟芳?
心中有絲微妙的古怪。現在追究這個也沒意義了,吟芳長得美,我見猶憐,被誰看上都不稀奇。關鍵是吟芳是六郎遺孀,六郎既是太后親弟,也是兆言的師父,吟芳就是他的舅母兼師孃,同時又是杜貴妃的親姐姐,還是七郎的心上人。這關係真是一團亂麻,就連她都覺得七郎方才說的話句句在理,就算兆言是皇帝,也不能做出這種事來。
原以為他對已故的貞順皇后情深意重不充後宮,其後太后主張、後宮不能無人、兼對茉香的歉疚仁義而續納貴妃,情理也說得過去。但這又看上貴妃寡居貌美的姐姐算怎麼回事?穎坤身為一個局外人,都覺得心頭一陣悶堵,難以言喻的失望,何況杜貴妃?
最要緊的是,七郎和皇帝搶女人,豈有他的好處?先帝當年為了納白貴妃入後宮,可是先設法把她變成寡婦的。
屋內兩人爭執不下,七郎說了句重話,兆言終於發了怒,拍案冷聲道:“有句話你倒是說對了,朕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需要你首肯?領回去一家齊聚好好過個年,過完十五等著降旨吧!”
七郎大驚:“臣人微言輕,當然不敢幹涉陛下的後宮,但是太后……”
兆言喝斷他:“別拿太后壓我!這點兒女小事,就算朕一意孤行,生米煮成熟飯,太后也只能責罵兩句,難道還能為這個廢了我?”
穎坤沒想到他們會把話說得這麼重,七郎若再進一步,就是忤逆犯上了。她上前去準備敲門進屋勸解求情,冷不防兆言從裡把門開啟,兩人正好迎面撞見。
他眉間一緊:“你一直在外頭?”
穎坤連忙否認:“臣剛從西院回來,聽說陛下在內正要拜見。陛下這就打算要走了麼?”
兆言大約是真的動了怒,太陽穴上青筋突起,看她的眼光也火氣騰騰。穎坤心道自己做的什麼孽,無端被他遷怒,想起這一攤桃花爛事還心中憋悶,低頭揖首。偏偏屋內七郎還不知收斂,躬身拜道:“臣等恭送陛下。”
兆言忿而甩袖,越過她大步出院。
穎坤鬆了一口氣,等他的身影消失在照壁之後才小聲道:“七哥,你膽子也太大了,別以為陛下年幼時和你我交好就可以對他放肆僭越。幸好陛下公私分明寬以待人,要是換做……”她本來想說先帝,又怕說出來不敬,“換做前朝他國的皇帝,都夠殺你的頭了。”
七郎看著她,語氣似帶諷意:“公私分明?寬以待人?”
你都要搶他相中的女子他還能容得下你,這樣的皇帝還不夠公私分明寬以待人?她心中腹誹道,體諒他此刻只怕也是忿恨鬱結,沒有多言。
作者有話要說:又加了一點小細節,女主再心如死水兆言要哭了。
請了兩天方道長,法力效果不明顯,還給大家閱讀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