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2 / 5)

小說:皇姑區政府 作者:時久

用膳祭祀完畢,這一身翟衣頂戴才終於得以卸下來。

御幄設於西廂,面朝東方,四周掛滿一重重一道道的屏障。最外層是厚實的北地羊毛絨毯,擋風隔聲;往裡變成垂墜的綾羅,豔色流淌如水波粼粼;最裡面則是輕薄如霧的綃紗,人走過去就能隨著帶起的風輕輕舞動。地上重茵厚褥,羅襪踩上去也絲毫不覺得涼,悄寂無聲。中央一張丈餘見方的巨幅胡床,四面掛有百子帳,那便是洞房花燭的喜床了。

宇文徠由司則引去東廂換衣服了,另一人則帶楊末入幃幄,替她除去鳳冠禮服,只剩內裡一層單薄的緋紅羅衣,那就留給太子殿下一會兒親手解開了。羅衣輕薄通透,若隱若現惹人遐思,但仔細去看,卻又端莊嚴實半點不露。司則看著坐在床邊嬌美動人的新太子妃,對妃子孃家選的這身衣裳十分滿意。

幃外有人高唱:“請殿下入——”但被這重重帷幔阻隔,也只能聽到隱隱約約模糊的一聲。

有人穿過幃障向床邊走來,四周那麼安靜,甚至能聽到地毯的長絨被踩倒又立起的沙沙聲。兩名司則相視一笑,躬身退出幄外。

宇文徠已經除去冕服,換上日常燕居的袴褶便裝。隔著幾重紗幔,他一眼就看到床邊坐著的那道緋色倩影,與他記憶中的少女身姿不盡一致。兩年多過去了,她已經從青澀稚齡長到摽梅之年,含苞的花骨朵吐蕊綻放,是可以採擷的年紀了。此時她只是安靜地坐在床邊,螓首低垂,一襲紅衣襯出窈窕玲瓏的身段,高腰寬頻,顯得纖腰不盈一握。全身上下除了這身紅衣、發上別的一根翠簪,再無其他飾物,卻比之前珠翠滿頭更顯豔色。

司則連羅襪都幫她脫了,長裙下露出一雙纖纖玉足。赤足踩在踏床的絨毯上,長絨扎得她腳底發癢,忍不住微微蜷起腳趾。她以為裙襬夠長,並沒有意識到這個小動作盡數落在他眼中。

那雙腳,曾經整夜揣在他懷中,她尋到了溫暖處,睡得安穩香甜;他卻像揣了兩隻小兔子在心口,惶惶難以入眠,不敢妄動,只怕驚醒了她。

一旦有了開口,山中那幾日獨處的記憶便悉數湧上心頭。記得最深的當然還是臨別前那一夜,她羞澀而大膽地躺在他臂彎裡,被他壓在身下肆意親近愛撫。少女青澀的身體尚未長開,卻已足夠讓他意亂情迷。他幾乎用盡所有的理智才忍住,因為她還小,因為她正逢不便,也因為他想要的並不只是一晌貪歡露水姻緣。

一度他以為他的希冀已經徹底化為泡影,他孤注一擲地去強求,不顧僚臣的勸阻,不顧世人的眼光,死馬當活馬醫,破罐破摔,居然從瓦礫灰燼裡開出花來。誰都認為不可能的事,它卻發生了。她成了他名正言順的妃子,釵環除盡坐在洞房的婚床上,如一朵含苞欲放的嬌豔花朵,含露欲滴,等候他遲來兩年的採擷。

他慢慢地走過去,在她身邊一尺之外坐下,見她沒有反對,才又挪過去一點,挨著她身邊,握住她的手輕輕喚了一聲:“末兒……”

這一聲呼喚,他已經等了兩年。

她仍然低著頭沒動,手掌軟綿綿的,乖順地被他握在掌中。他更大膽了些,見她頭上髮髻仍梳得整齊,伸手去拔她發上的簪子。她把頭微微一偏:“我自己來。”

這麼一側一讓,他的手就落在了她腮邊,細膩溫軟的觸感令人流連。他順著香腮一路滑下來,滑到她頜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抬起來迎向自己。

她終於抬頭正眼看他,清凌凌的一雙眉眼,安靜乖巧,眼神卻深如幽潭,沒有任何情緒,讓人猜不透她在想什麼。

他攢了許多話想對她說,想訴說這兩年來的思念,想解釋他的無心之過和身不由己,想描繪他所設想的未來圖卷,但是被她漆黑的雙眼一望,他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那就先不說了,今天是他們大喜之日,洞房花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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