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反反覆覆過了幾日,傷口引起的高燒終於退下來。清晨山風習習,吹動屋簷下一串陶土做的鈴鐺,清脆的叮鈴聲將她喚醒。
天光尚早,窗戶下了簾子,只有些許微光從縫隙透進來,晦暗不明。她一時看不清屋內景象,只隱約瞧見床邊不遠處有個男人的背影坐在那裡。她低聲喊道:“七哥?靖平?”似乎又都不像。
那人聽見聲音,轉身向她走來,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終於退燒了,你運氣還不差,撿回一條小命。”聲音聽著並不熟悉。
她抬起頭,牽動右肩傷口,忍不住用左手按住,發現傷處已經用繃帶包紮過了。“你是……”
男子走到窗邊,把窗戶下垂掛的簾子捲起,清晨的亮光頓時照進屋內。她才看清這是一座簡陋的木屋,窗戶上掛的是草簾,她睡在一張木板搭成的簡易床榻上,離地只有半尺高。身上蓋的舊棉被久未晾曬,散發著潮氣和黴味。屋內沒有別的傢俱,只有幾塊當作板凳的石頭,屋中央泥地上挖了一個土坑,坑中柴薪半明半滅,其上架子掛著一口銅鍋,冒出嫋嫋的熱氣。屋頂也是茅草鋪就,椽子下懸掛著數口竹筐,牆上還有幾支箭矢和草繩,角落裡整整齊齊地碼著幾捆木柴和乾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