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後來又怎麼離家進了宮?”
朕低頭嘆氣道:“身不由己,造化弄人。”
皇叔便不再問了。
郡主在那邊燒紙憑弔憶情郎。
朕和皇叔在這邊偷窺聊天說家鄉。
一不小心聲音便大了。
郡主雖然喝著酒燒著小妾,但依然警醒,止住悲泣回頭喝道:“誰?”
朕和皇叔只好從樹後面鑽出來。
郡主看見皇叔,放鬆戒備,目光疑惑地瞄了一眼朕。
郡主顯然也很詫異皇叔身邊怎麼會帶著一個女人,更甚於皇叔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郡主的顏藝也像陳將軍一樣八卦,連充一下正經都不充,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朕。
沒想到郡主是這樣的郡主。
皇叔先行解釋道:“方才在皇陵山腳下岔路口看見你,我便猜你是到這裡來了。雖然念舊思故乃人之常情,但畢竟是罪人,又過了這麼多年,該放下的便放了罷。”
郡主低頭垂下眼簾,放柔聲音。
任何一個女子做這樣的舉止都會顯得溫柔嬌怯一些。
但是不知為什麼,放到郡主身上就變成了驚悚。
郡主柔柔地說:“大概是因為回到京城故地,舊事又一再縈繞心間,揮之不去……事隔八年,我才知道,原來當初是我害的他……”
朕覺得眼睛有點辣得慌。
朕越過郡主看向她背後的墓碑。
墓碑上的字已經風化,下半截又被郡主擋住,朕眯眼看了半晌,只辨認出來墓主人似乎是姓陳。
又是姓陳。
八年前和郡主定過親,死後淪落在亂葬崗,被皇叔稱為“罪人”,姓陳。
很好,這是一道邏輯推理送分題。
朕感覺甚是不妙啊。
皇叔和郡主想搞死朕的理由又多了一個。
朕和宰相簡直是到處開紅四面楚歌。
皇叔勸道:“你那時不過才十四五歲,朝堂之事與你有何干系?真要細究起來,也是呂……”
他突然止住了。
哦對了,前面忘了說,宰相姓呂。
朕猜測皇叔沒說完的這個呂某某,就是指宰相。
畢竟端掉陳太傅一家這件事,宰相是首當其衝的領頭人。
郡主大概也想起了那天在御花園的經歷,露出一抹想自戳雙目雷劈失憶的表情。
皇叔道:“你們三人一度意氣相投、交遊甚密,外界只傳呂陳政見不合、各事其主而反目,沒想到呂相竟是為了私怨……”
皇叔說不下去了。
皇叔對這麼八卦狗血的事件失去了評判力。
朕捋了一下事件線索和因果關係。
最早宰相、陳公子、郡主是好基友。
然後郡主和陳公子訂了親。
然後宰相和陳公子反目,搞掉了陳家,弄死了陳公子。
再然後郡主遠走他鄉多年,回京後第一天,宰相親了郡主。
這件事告訴我們,一女二男這種三角關係,是相當不穩固的。
千萬不要和你的兄弟找同一個妹子當基友。
郡主繼續柔柔地說:“陛下寬懷仁厚,只欲治太傅三子瀆職貪汙之罪,若不是姓呂的從中作梗痛下殺手,平白捏造出一個劫獄謀反的罪名來,陳兄又怎會……父親也因此受牽連,恐陛下生隙,惶惶鬱鬱而終。叔父,倘若有朝一日你真能繼承大統,一定要將此奸賊交給我,我非得……”
郡主破功了,目露猙獰,比了個掐死宰相的手勢。
皇叔看了朕一眼。
皇叔打斷她道:“陛下已有子嗣,莫再妄議儲位之事。”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