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前人殘卷,也僅悟到第八重,威力大不如前。不知閣下師承何人,從何處學來?”
唐浥淡聲道:“一介散人,無師無承。”
王嬸子看他倆客氣起來,像是不會再打了,終於鬆開青青。
青青朝唐浥飛奔過去,唐浥也看見了她。他淡漠的眼睛裡驟然迸發出奇異的神采,就像青青第一次見他,隔著水波鏡相互對望的那一眼。
她好像忽然明白了,當時那一眼讓她觸動的不尋常之處。
“你……”
她跑到唐浥面前,正要發問,他卻突然展開雙臂抱住了她。
“你沒事就好。”
青青雙手舉在半空,渾身僵硬不知該作何反應。好在他只飛快地抱了一下,旋即放開了。
她完全反應不過來了,囁嚅半天,只冒出一句:“我們還是回去上藥吧。”
唐浥轉過身,眼角瞥向一旁的夜修羅。青青知他用意,低聲勸道:“算了,我不是好好的麼?”
“傷人性命,說句對不起總是應該的。”
夜修羅梗著脖子,不甘認輸屈服。旁邊蘇筱落悄悄扯了扯他的袖子,被他忿然甩開。
青青說:“他不是也捱了一刀嗎,那麼英俊的臉都破相了。算了,算了。”
她扶著唐浥的手臂往回家方向走,路上的人自覺退開讓出一條通路。
青青問:“那個蘇筱落,她能接住你的劍氣嗎?”
“不能。”
“那她為什麼要替夜修羅擋?”
“大概是……喜歡他吧。”
“噢……這樣啊。”青青記下了。
唐浥走得很慢,姿勢僵硬,半邊身子重量壓在她胳膊上。走出去一段路,離人群遠了,他終於忍不住開始小聲地咳嗽。
青青小聲問:“你是不是還受了內傷?”
“沒有,是舊疾,方才一時運氣猛了,緩緩就好。”他掩唇又咳了兩聲,“你放心,不會影響幹活的。”
“誰跟你說這個!”
他還有心思說笑:“我怕你嫌棄我身體不好,不肯僱我了。”
青青無奈瞪他,嘆道:“其實你不需要這樣為我強出頭。”
“我答應過你的。”
青青不解地抬起頭。
“今日出門時你說的,”唐浥低頭望她,“看家護院保護主人,是我的職責。”
青青被他看得低下頭去,悄悄貼他更近一點,讓他可以靠著自己借力。“那你就要聽主人家的調遣,主人家都說算了,那便真的算了。”
他輕輕笑了一聲:“好。”
青青又瞪他:“什麼‘好’,要說‘是’。”
他忍著笑:“是。”
青青很少用到藥,幸好家裡還有之前上山多采的止血藥草,按香香教的方法曬乾了磨成粉存著。她回房裡翻箱倒櫃把藥瓶找出來,正好翻到那對爹孃留給她壓箱底的玉璜,瑩白溫潤的兩個半圓,一半雕的是雙魚,一半是蓮花葉,合在一起就成了魚戲蓮葉間,嚴絲合縫的同心圓環。
她想起劉嫂囑咐的話,心裡有了主意,取了玉揣在袖子裡。
青青拿著藥瓶去到夥計房間,唐浥正在脫掉染血的上衣。她猛一眼瞧見,這畫面還是對她造成了不小的衝擊,一時愣住忘了移開視線。
反倒是唐浥被她看得不自在了,背過身去把衣裳拉回肩上。
“別穿了,”青青又給他扒下來,“我給你上藥。”
這屋子確實太簡陋了,連個像樣的坐的地方都沒有,只能坐在床沿上。
唐浥背對她,衣裳褪到腰間,露出背上傷處。他平時看著挺瘦削的,但其實並沒有那麼瘦。
青青用竹籤挑了藥粉塗在他傷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