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便溢滿了溫柔的笑意,止住她說:“別亂動,我給你拿個凳子。”去屋裡搬了一張圓凳放在烤架一頭,扶她坐下。
唐楚蹲在邊上,拿了兩根小肉串在烤架邊緣烤著玩,眼睛一眨不眨,態度特別認真,像個過家家的小朋友。
炭火燒得正旺,熱浪撲面,沒一會兒就把她烤出了一身汗。她抹了一下腦門,臉上紅通通的發燙,汗水已經被烤乾了。她看了一眼高屾溼透貼在身上的背心:“師傅您這麼熱的天還要賣烤串,確實挺辛苦的哈……”
他轉過頭一笑,居然配合地接道:“沒辦法,男人要養家餬口。”
那麼看我幹嘛,我又不要你養!——呃,餬口倒確實要靠他……
她默默地轉回來繼續盯著自己的兩個小羊肉串,怕烤糊了不停地翻面。高屾說:“別翻得太頻繁,你那邊火小,一直翻溫度上不去。”
好不容易看肉兩面都變色了,她問:“這樣好了沒?”
他隨便瞄了一眼:“還沒熟。”
唐楚不信,咬了一塊——呸,裡面果然還是生的。
又烤了一會兒,高屾提醒她:“差不多了。”
她被那塊生肉搞怕了,看顏色還有點粉紅,怕不熟繼續烤。肉是用竹籤子串的,被她翻得擠在一起,兩頭的竹籤暴露在外,突然間就燒著了。她連忙拍打滅火,竹籤啪嗒應聲而斷,那串肉咕嚕嚕地滾進了炭火灰堆裡。
碩果僅存的那串也烤老了,又幹又柴,粘了不少揚灰,籤頭還燒焦了。
同樣的肉、同樣的火,步驟也是學著他來的,差別咋這麼大呢。
高屾感嘆:“終於明白那些明明步驟寫得很清楚、在我看來完全沒可能失敗的菜譜下面為什麼還會有那麼多黑暗料理作品了。”
唐楚把最後一點嚼不動的肉筋囫圇吞進肚子裡。自己烤的肉串,含著淚也要吃完。
“讓擅長的人做擅長的事,不用勉強。你回去坐著吧,我來烤就好。”他遞給她一串香菇和魷魚,“嚐嚐這兩個怎麼樣。土豆也快好了,雞翅還得再等等。”
她乖乖地回躺椅上吃魷魚,忽然想起來:讓擅長的人做擅長的事,分工協作各司其職,那她擅長的是什麼?吃嗎?
這個確實是強項……
魷魚刷的是甜辣醬,肉質又韌又香;香菇只撒了一點細鹽,吃肉的間隙來一串挺解膩;雞翅是蜜汁口味的,外焦裡嫩;培根烤出的油脂滲入金針菇中,金針菇中和了培根的肥膩,簡直絕配;魚豆腐效果驚豔,烤後膨脹成一個個小鼓包,像吃棉花糖;玉米也出乎意料之外,表面焦焦的,裡頭卻飽含香甜的汁水;饅頭片烤得金黃酥脆,無論是刷腐乳汁、辣醬還是蜂蜜都別有風味,光這個她就吃了三串……
唐楚吃得爽翻了,啃完一隻雞翅,舔著手指上的肉汁咂咂嘴:“要是再來瓶冰啤酒,那就完美無缺無懈可擊了!”
“冰箱裡有,要嗎?”
“要要要,來一罐來一罐!”
高屾下樓拿上來一罐大聽的啤酒和一隻玻璃杯,開啟倒了半杯給她,剩下的自己就著易拉罐口直接喝。
在炭火邊站了這麼久,他的臉和背心外的面板都烤得泛紅,汗水乾了又出,留下亮晶晶的痕跡,映著結實的肌理,全然不見了平日的白皙纖弱。看得出他實在又熱又渴,仰頭灌了好幾口,從側面看去,能清晰地看到喉結隨著他喝酒的動作上下滾動,頸間有汗水滑落……
他一氣喝了小半罐,冰爽的啤酒下肚,炎熱火氣頓消,他也忍不住長舒了一口氣。
轉頭髮現她盯著自己,他問:“怎麼了?”
唐楚的目光迅速轉到玻璃杯上:“你……幹嘛給我杯子?啤酒就是要連瓶連罐喝才爽呀!還只有半杯!”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