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信徒們的眼神盯著祝弦月,就像是下一秒鐘就要將她碎屍萬段一樣。
這種恐怖的氛圍換作一般人恐怕都沒有辦法忍受。
尤其是這些此時此刻死死盯著祝弦月的人,其實都是一群在剛剛笑容溫和的普通人。
那個離祝弦月最近,正在死死瞪著她的女人明明剛才是一個笑容溫和,內斂,甚至是有些柔弱的女人。
祝弦月朝著她那邊看了一眼,忽然覺得自己像是在看一個恐怖片。
周圍這些人簡直就像是有人突然把他們的靈魂都抽空了,然後換上了另外一種東西一樣。
「他們好像真的蠻相信他們的神的。」祝弦月對小白道。
「以前我哥是不是經常能看到這樣的眼神?」
所有人都在用隱隱帶著一絲逼迫的眼神看著祝弦月。
那是種想讓一個格格不入者成為自己人的眼神。
當一個清醒者站在一群喝醉酒的人之間,他就是最為格格不入的那個,最後,或許他會變得就此沉默下來,又或者會一起喝醉,陷入無邊的瘋狂。
祝弦月看著那個叫阿密的小女孩,她從剛才開始樣子就十分不適。
不過,她被她的母親一直摟在懷裡,所以她也沒有辦法掙扎出來,只能依舊站在那裡。
她一直在用一種擔心的眼神看著祝弦月,那雙眼睛裡似乎有晶瑩剔透的東西即將滴落。
在這個小女孩的眼裡,她或許看見過無數次這樣的場景。
她從小到大就生活在這樣的場景中,體會著這種無形的氣氛。
祝弦月有時候很懂這種感受。
因為真的來說的話,她從小也是從這種類似的環境下長大的。
祝弦月朝著周圍那些人看了一眼。
這種人對於那個小女孩來說,算得上是一種可怕的束縛。
這個小姑娘很聰明,她從小就意識到了這種束縛,可是卻逃脫不了。
人類是一種非常會自己欺騙自己的生物。
或許時間一長,她就會自然而然的適應了這種感覺,而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了。
可是,祝弦月不希望她適應這種感覺。
沒有人能夠剝奪一個孩子瞭解世界的能力。
祝弦月又安撫似的對著小女孩笑了笑。
小女孩看著眼前這個長的格外好看的哥哥,急得想要說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她想告訴眼前的這個大哥哥趕緊走,因為眼前這些她熟悉的叔叔阿姨一旦發現跟他們不是同一類人的傢伙,是會對他們下殺手的。
這麼多年來,小女孩其實見過很多次這種事。
她或許不認識什麼是「神」。
可是她從她的叔叔阿姨們嘴裡聽到的神,是一個無所不能的傢伙。
那個被叫做「神」的人掌控著這裡的所有地方,祂一句簡簡單單的話就可以讓無數人為祂衝鋒陷陣。
沒有任何人可以違背祂的意願。
——這些事,都是小姑娘想要告訴眼前這個大哥哥的,可是眼下,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因為,身後有一群人在看著他們。
小姑娘的心越來越焦急,越來越絕望。
她幾乎以為自己馬上就要看見眼前的這個大哥哥被一群人衝上來,然後撕個粉碎的樣子了。
然而……
她卻看見那個大哥哥緩緩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他的表情十分的平靜,就像是在看一片平靜的湖泊。
「神的確是一個聽起來很有趣的詞。」
「這個詞可以解釋很多解釋不了的東西。」
「它可以讓人的心中擁有無限的勇氣,也可以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