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
陸蕭突然有種自己被人給當箭使了的感覺。
傅寒冬走到樓梯口突然停下，胃裡一下子抽痛起來，壓都壓不住。
他高大的身軀慢慢緊繃。
腦海里浮現出她離開時候要跟他此生不再相見的模樣。
多久了？
半年？
對他而言卻，好像已經大半生。
他以為以自己的剋制力，他一定會不露痕跡。
可是……
幾個人站在走廊裡看到他在那裡情況不對勁，都沒敢上前打擾。
還是陸蕭走了過去，擔心的問了聲：「寒冬，沒事？」
「沒事。」
他淡然一聲，又轉了身，邁著大長腿朝著另一個地方走去。
陸蕭卻怔在那裡，他剛剛以為傅寒冬是要借接孩子的藉口去找夏暖。
可是他現在卻又往回走？
他是真的不想在走前見一見夏暖嗎？
陸蕭百思不得其解。
李瑞峰跟妻子從裡面出來，看到他站在那裡望著走廊深處，好奇問了聲：「怎麼了？」
「寒冬讓卓凡帶唯唯去見小暖。」
「然後呢？」
李瑞峰覺得一定有後續。
陸蕭搖著頭笑了笑，「他應該找到見小暖的藉口，但是他出來又回去了。」
李瑞峰聽後無奈的嘆了聲。
傅寒冬為什麼不去見夏暖？
那道門關上的時候，一向鐵石心腸的當事人，卻突然貼著門板上站著無法再動。
他又怎麼會不想見呢？
這大半年，一步步走到這裡。
他內心無數次有個聲音在祈求。
暖暖，回來，回來好嗎？
——
傍晚，卓凡帶著唯唯從公寓出去。
趙沉跟朱琪的車停在外面。
趙沉接過唯唯的時候問道：「夫人可好？」
「嗯。」
卓凡掙紮了半天，只這一聲。
朱琪望了眼那個視窗，忍不住眼淚婆娑的，沙啞著嗓音問了聲：「連我，也不想見嗎？」
「朱琪，別為難了她了。」
卓凡講。
「我為難她？我們大學開始一個宿舍，到後來，相互扶持，我結婚她連一聲恭喜都……」
「這是她送你的結婚禮物。」
卓凡將一個盒子送到她面前。
朱琪突然停下聲音。
她只是緩緩地開啟那個盒子，裡面是一對情侶腕錶，以及，她們從大學時候開始的照片，每一張都那麼珍貴。
「回去吧。」
卓凡輕聲講。
這次朱琪終於沒再說話，只是接過唯唯鑽到車子後座，然後一個勁的擦眼淚。
卓凡看他們離開後也轉眼朝著裡面看了眼，許久才又回去。
——
晚飯前他們回去，偌大的餐桌前，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唯唯身上。
因為他是唯一見過夏暖的人，並且正在用左手端果汁杯。
傅寒冬更是默默地看著他的動作，內心有什麼東西正在蠢蠢欲動著。
那個女人被穿透流滿血的手臂又在他眼前浮現。
那天半夜，他在血泊裡抱著她，是她的雪。
「寶貝，你見到媽咪了嗎？」
朱琪問他。
「嗯。」
唯唯乖巧的點頭。
「那，你媽咪現在怎麼樣？」
「很好。」
唯唯按照夏暖教他的，這麼說。
大家聽到他說夏暖很好倒是安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