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凌霆一手拖一個箱子站在門口,比剛才那趟更狼狽,身上已經不是雨水而是泥水了,頭髮裡還夾著幾片樹葉,額頭上掛了彩。
就這樣他還有心思說笑,目光往下一掃:“你……這麼迎接我?”
何嵐氳把著急開門忘了繫好的浴袍裹緊,問:“怎麼去了這麼久?”
“我把你的房門砸壞了,被老闆揪著不放,身上又沒帶錢,也沒有貴重物品抵給他,扯了半天才擺平。”他把行李箱拿進屋裡,自己不急著收拾,先用毛巾擦箱子上的水。
何嵐氳注意到他的手背關節上也有傷,大概就是砸門弄破的。
“沒有貴重物品你還專門跑回去拿?”她看他擦完了自己的箱子又去擦她的,更覺得生氣,“你怎麼還拿了我的行李?”
“反正都去了,一個是拿,兩個也是拿,就順手捎回來了。”
“這種天氣拿一個箱子和兩個箱子能一樣嗎?”
“半路上我差點也想扔掉了,”嶽凌霆賠著笑臉,“結果它有輪子,風一吹自己往前跑,等我回到酒店門口,它就在路邊等著,我也不好意思不帶它回來了呀。”
何嵐氳氣得沒話說,只好瞪著他。
他又湊過來,膩膩歪歪地說:“可能它也跟人一樣,捨不得你吧。我這不是怕萬一你的箱子裡也有對你特別重要的東西嗎?”
她的雙手往胸前一橫:“對,箱子裡有我的訂婚戒指,謝謝你給我找回來!”
“哦,”他挑挑眉,向後直起身,“那我現在就拿下去扔掉。”
他當真作勢拎起箱子要去扔,何嵐氳劈手奪過來:“神經病!還說我呢,你不怕著涼感冒?快去洗澡!”
嶽凌霆笑著鬆了手,任她把箱子搶過去推到牆角。他走到沙發邊,把又溼又髒蹭破了的襯衫脫下來扔在垃圾桶裡,接著準備脫長褲。
“喂!”何嵐氳及時制止他,“你……怎麼在這兒脫衣服?”
他扶著褲腰轉過身:“不在這兒脫在哪兒脫?”
“去浴室裡關上門再脫啊!”她的臉又紅了,氣鼓鼓的,似乎想說:我還在這兒呢!
他無所謂地撇撇嘴,想回她“你又不是沒看過”,忍住了沒吱聲,照她要求的走向浴室。
脫了襯衫才看到他肩膀後面被燈箱砸出的傷口還不小,剌開了十幾公分長的一道口子,雖然不深,血也止住了,但被汙水泡了一個多小時,傷口都泡腫了,有感染髮炎的跡象。除此之外還有幾處小擦傷,沒這麼嚴重。
何嵐氳提醒道:“你的傷口是不是應該處理一下?”
他隨便看了一眼說:“皮肉小傷而已,不要緊。我的箱子裡有外傷藥膏,你幫我找一下,洗完澡出來塗。”說完便進了浴室。
這是叫她直接翻他的行李嗎?她以為旅行箱是一個很私密的空間。
何嵐氳把行李箱放平開啟。箱子是防水的,裡面的東西都還完好,一開啟就看到信封裝著的幾包現金,有美元、歐元、加厘幣和鮮國貨幣,每封都不薄,散了一些出來。
現在居然還有人帶這麼多現金出門。她把錢塞回去裝好,箱子裡除了換洗衣物、洗漱用品、充電器、剃鬚刀那些,還有一個小醫藥包。
她在醫藥包裡翻了好幾遍,才找到他所說的外傷藥膏,因為藥膏的包裝比較特別,不是常見的牙膏管狀,而是分成一小片一小片的獨立包裝,每片容量只有2毫升,便於攜帶。藥膏牌子很大眾,但這種特殊的小包裝,她只有小時候買到過一次。
藥膏的主要成分是莫匹羅星。她看了看包裝背面的說明,他的傷口只用這個可能不太夠,最好有消毒劑和包紮敷料。
她打電話給前臺求助,酒店果然提供醫藥急救品,說馬上就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