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就是她肚裡的蛔蟲,她的心思半分也逃不過他的眼睛。所以昨天他怎麼會把她弄得那麼不高興,說到底還是故意挖坑讓她往下跳吧?
她直言道:“你是不是認識鮮國國博的人?能聯絡上他們嗎?”
“怎麼,怕你的前未婚夫跟鮮卑美女跑了嗎?”一說到穆遼遠他就來氣,換了一副口吻。
何嵐氳解釋說:“他跟家裡失聯快三天了,幫他父母打聽的,免得老人家擔心。”
這話聽在他耳朵裡卻是另一番意思:“都分手了,他的父母跟你還有什麼關係?曲線救國?”
她不想跟他討論這件事。穆遼遠是橫亙在他們之間的死結,不能觸碰的定時|炸|彈,強行用玻璃罩隔開的另外一個世界。但是躲在罩子裡,也不能掩耳盜鈴自欺欺人,假裝他並不存在。
她想到另一個更迫切的問題:“入境許可辦好了嗎?”
嶽凌霆漫不經心地回答:“哪有那麼快。”
“不是說只要三五天?”
“這才過去三天,離期限還早。”
他的語氣激怒了她:“今天已經週四了,如果明天再辦不好,是不是要等到下週一?那我就趕不上週一去巴林的飛機了!”
嶽凌霆抿起唇:“這不是我能控制的。”
“不是你能控制?”她想起昨天他給自己下的套,那一點莫可名狀的心氣就成了真的心頭火氣,“你是不是一早就這麼打算的?拖到下週一,趕不上飛機,就只能再多等一週了?”
他沉默了片刻,辯解道:“任何事情都有意外。”並沒有否認她的指控。
“是你說就這七天的!”
“是,但我也在賭一個意外。”他肅斂了神色,聲音沉下去,“賭上天是否會在這七天之後,給我更多。”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人,幫朕撐一下眼皮,朕還可以堅持日更……
第32章
人生總是充滿各種意外,誰也無法控制。
何嵐氳雖然成功讓穆遼遠成了她的男朋友, 但是他們的關係卻並未如她期望的那樣突飛猛進。上大學後相隔千里, 他們只有逢年過節回家才會碰面, 或者偶爾她飛過去找他。
他從不主動對她做情侶間親密的動作, 哪怕她主動要求,他也會不著痕跡地避開, 說:“你還沒成年呢。”即使後來她成年了, 也僅限於牽牽手、親親額頭這樣蜻蜓點水的觸碰。
以前他把她當小妹妹, 會對她有一些憐愛照顧的舉動,摸摸頭、過街攬住她的肩,現在也沒有了。他似乎下意識地在肢體上保持著戒備生疏的姿態, 之前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親近和信任,被她的所作所為破壞了。
大學整整四年,他們都沒有再發生關係。對大學裡血氣正旺的男生來說, 女朋友千里迢迢送上門來還不下嘴, 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每次她去找他,住在學校附近的賓館裡, 再好不過的天時地利, 他卻從來不多作停留, 更不會留宿。
何嵐氳有時會發散地想, 他是不是擔心再被她擺一道, 所以才會這麼小心翼翼。如果她意外懷孕了,他就一輩子也不可能再甩掉這個包袱。
是的,她擔心穆遼遠可能會甩了她。十六歲少女的童貞, 他不得不負責;但是二十多歲的成年人,談戀愛不合適分手,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哪怕是幾百年前的封建社會,道德枷鎖也不能完全束縛住人們的情感和自我。
她的擔心並不是毫無依據的杞人憂天。
和穆遼遠在一起後,又離家遠遊求學,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沒有再夢見過賀蘭韞。她好像只是她童年的小夥伴,跨越數百年的時光,陪伴她走過孤單自閉的少時,促成她和穆遼遠的緣分,完成她自己前世的夙願,從此便從她的生命裡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