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堵這兒出不去啦?”
何嵐氳一回頭,險些撞到他胸口。背貼著牆,她無處可退,只好皺起眉正色道:“你出去把他們支開。”
那兩人正談到興頭上,似乎在說什麼保密的緊要專案,沒有挪窩的意思。嶽凌霆存心看她的笑話:“我又不認識他們,怎麼支開?”
她只好忍著繼續等。外面的陌生人並不是她焦慮的根源,根源在於……眼前的這個人。
他比她高大半頭,相隔咫尺就無法抬頭正視;但若直視前方,正對的就是他裸露的胸膛;她只好垂下眼,這樣又好像她在盯著他的下半身看。不僅手足拘束,連視線都無處安放。
浴巾大而厚實,這回終於遮嚴實了,卻又在身前擰了一道塞在腰裡,鼓出一條歧義的圓邊。
她覺得自己的忍耐力快要耗盡了:“你把衣服穿上。”
“衣服在外面櫃子裡。”頭頂上方傳來好整以暇的輕笑聲,“怎麼,你又不是沒看過。”
什麼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好像都會帶上曖昧不明的含義,其實只不過是當年在研究所時,在附近的游泳館裡碰到過而已。
他還引起了一點小小的騷動。出遊泳館時,就有漂亮前衛的女孩守在門口要他的電話。
何嵐氳當時也正好出來,從旁經過,她沒有停留,不知道他們搭上了沒有。只是後來聽到一些風言風語,比如……某豪門小開相貌英俊,出手闊綽,器大活好,只可惜人品太渣之類的評價。
一想到自己也曾經是他獵豔名單上的一員,她就覺得一陣鬧心。“那你出去把衣服穿上。”
“噓,小聲點。”他湊得更近,一手撐在她身側牆壁上,用極低的耳語說,“我們這樣躲在男浴室裡,要是被人看見,那可就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何嵐氳覺得自己今天真是見鬼了。男浴室的門掉下來關她什麼事,為什麼要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嶽凌霆看著她的臉色,戲弄夠了,直起身緊了緊腰裡的浴巾:“去裡邊等我一會兒,馬上回來。”
他接過她手裡的工具箱,走出浴室。那兩人見不是保潔,立即止住談保密工作的話頭。
何嵐氳藏在浴室內,模模糊糊聽到嶽凌霆說:“不好意思把淋浴的門弄壞了,你們現在著急用嗎?”其中一人回答說:“不急不急,我們剛來。需要幫忙嗎?”嶽凌霆說:“不勞駕了,一點小毛病,十分鐘搞定。”
三人似乎還攀談了幾句,有個人問他:“肌肉不錯麼,怎麼練的?……”
不一會兒嶽凌霆回來了,換了一條牛仔褲,上半身依然光著,工具箱提在手裡。他的膚色不算太白,是健康的淺麥色,沾著水珠的面板閃閃發亮,這個造型……居然出奇地和諧。
他還當真去把那扇掉下來的門搬回原處,從工具箱裡拿出鉗子和螺絲刀,無比自然地叫她:“來搭把手扶一下。”見她不動,又似笑非笑地說:“不是你要修門的嗎?一個人可不好弄,難道要我把外頭那倆哥們兒叫回來幫忙?”
那兩人剛出去,尚未走遠。何嵐氳忍住怒意,過去幫他扶門。
嶽凌霆拿膝蓋抵著門扇,把上端變形的合頁掰直,擰上螺絲。他覷著她不預的面色,笑道:“生氣了?被人要挾綁架的滋味很不爽吧?”
彷彿冥冥之中巧合似的,他剛說完這句話,何嵐氳的智慧手錶就有電話打了進來。
穆遼遠來電。
她盯著手錶螢幕上的名字,忽然沒了底氣,被他挑起的怒火悉數湮滅在這幾個字裡。
嶽凌霆瞥了一眼表面:“為什麼不接?”
長時間不應,鈴聲自動停了。她語氣乾澀地辯解:“……騰不開手。”
他把上面最後一顆螺絲擰緊,繞過來接替她的位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