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2 / 4)

她卻討厭不起來。

是因為她太愛穆遼遠,卻不愛嶽凌霆的緣故嗎?

她放棄去深想這個問題,在搜尋欄裡輸入澂笙的名字。

搜尋結果裡並沒有找到她想要的資訊,同名的只搜到一位抗戰時期的烈士,姓賀,因為掩護救助地下工作者而被日軍殺害,丈夫也在抗戰中犧牲。

她微微一哂,覺得自己的行為未免可笑,把手機丟回床頭櫃上。

一整天她都不太想搭理嶽凌霆。他似乎也覺察到了她的冷淡,沒有再死皮賴臉地纏上來。晚飯後他又去了一趟商場,找其他錶店的修表師請教,何嵐氳撇下他自己先回了房間。

夜裡破天荒的頭一回,他們洗完澡就直接睡覺了。

何嵐氳連著三晚都睡得很沉,這夜卻又淺眠不安,眯一會兒醒一會兒,過了凌晨方得入眠。好不容易睡著了,紛繁陸離的夢境又來侵擾。

她夢見自己參加一個化裝舞會,所有人都戴著夜店“遇見”那種貓眼面具,又或者她只是在夢裡把夜店的經歷又重新演繹了一遍。

她在舞會上遇到了嶽凌霆,與夜店經歷不同的是,她主動邀請他共舞一曲,他搖頭拒絕了。

下一個畫面,就到了那天深夜,她記憶最深刻、在夢裡復現最多次的場景,混雜著這幾天剛剛經歷的,甚至有一些是她未曾經歷過、臆想出來的。他們恩愛繾綣,年輕的身體互相索求,不知饜足。

她還對他說了一些奇怪的話,比如“你是一個獨立的人,不是任何人的奴隸。”“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婚姻戀愛自由,你也自由,不一定非要愛我。”

夢裡的順序是混亂的,也沒有邏輯。忽然好像又到了他們重逢的第一天,她冷漠地對他說:“我要結婚了。”

她居然還夢見自己嫁給了穆遼遠。婚紗曳地,他牽著她的手穿過鮮花編織的拱門,花瓣落滿她的頭紗。他給她戴上戒指,溫柔地親吻她,在她耳邊低聲說:“謝謝你。”沒有半分不甘不願。

之後的夢境就更亂更模糊了,像剪下失敗的影片快進播放,理不清頭緒。她好像看到穆遼遠在跑,身後有人窮追不捨,嘴裡喊著聽不懂的語言。

最後一個清晰的場景是在一條幽暗的長廊,盡頭一扇小窗透進微光,好像是小旅館的樓道,又好像不是。

周圍並沒有擁擠喧鬧的人群,只有她一個人,靠牆坐在地上。窗戶玻璃碎了,散落一地。她想站起來,卻使不出半點力氣,低頭一看,胸口有一個血洞,溫熱粘稠的血漿染滿半身。

她手裡抓著電話,是老式的座機聽筒,不是手機。聽筒裡傳來熟悉的聲音:“你到底在哪兒,我馬上來救你……”

“我在……”她沒有力氣了,聲音漸漸低下去。

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哭腔:“澂笙,你再說一遍,我聽不清……”

何嵐氳從夢裡驚醒,一下坐了起來,在胸口摸了好幾遍,確認自己完好無損,才撥出一口氣鬆懈下來。

背上和心口出了一層細汗,洇溼了睡衣。她開啟床頭燈,扶著額頭坐在床上休息了許久。

她很少做這種恐怖的夢,而且細節那麼真實,粘稠的血液,刺鼻的腥氣,呼吸間的疼痛,彷彿現在還能感受到那瀕死的無力和沉重。

這個夢有什麼預示含義嗎?穆遼遠被追殺,她死了?

夢是反的。她安慰自己不要亂想,轉頭看向身側,半邊床空空如也,嶽凌霆不在。

他一不在身邊,她就做噩夢,這可不是什麼好徵兆。

門縫裡漏進起居室的燈光。她赤腳走在地毯上,悄然無聲,開啟門走出去。

嶽凌霆正坐在臺燈下,戴著放大鏡仔細研究那塊懷錶,拆散的零件裝在有機玻璃盤子裡,工具則橫七豎八散在桌上。他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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