溼透的貓蜷縮在昂貴的西裝外套裡,一聲聲弱弱地叫,叫得秦修心煩意亂。
於是心裡更加後悔,怎麼就頭腦一昏,真的把這個麻煩救了回來。
去了寵物醫院,一套檢查下來,貓瘟、貓鼻支、貓蘚、跳蚤、營養不良,五毒俱全。
醫生問他還救嗎,這麼小的貓,存活下來的機率不大,而且貓只是最普通的奶牛貓,甚至連品種貓都不是,其實並不值得救。
秦修卻還是付了錢,他真缺那點錢嗎?當然不缺,撿都撿了,時間都浪費了,沒有不救的道理。
醫生讓他說一下貓的名字,方便護士辨認,秦修敷衍地報了個“咪咪”。
之後秦修就把那隻貓忘在了腦後,直到有一天,寵物醫院打電話給他,告訴他貓已經好了,問他什麼時候把貓接走。
他這才想起了那隻貓,這時要是把貓丟回那片綠化帶,萬一貓哪天又得了病,他投進去的錢不就相當於浪費了?
抱著不浪費錢的想法,秦修把貓接了回來,隨手把貓丟給了家裡的傭人養。
經過一段時間的精心治療,貓的狀態已經變得非常好,已經長了點肉的貓一到家,絲毫不認生,好奇地開始四處巡視。
可秦修的豪宅太大,貓從這頭跑到那頭,沒一會兒就跑累了,轉而回到了沙發上坐著的秦修腳邊,哼哧哼哧地沿著他的褲腿就想往上爬。
秦修皺眉,把貓拎下去,冷漠拒絕它的靠近:“一邊去。”
貓很執拗,貓看不懂眼色,被他捏著後頸拎下去,細聲細氣地喵了一聲,仍要往他身上爬。
秦修被貓弄得煩了,起身上樓,貓還小,爬不上樓梯,前爪努力地扒著第一個臺階,眼巴巴地望著他,輕輕喵了一聲。
秦修居高臨下地看了一眼,心裡沒有任何波瀾,轉身進了門。
人很壞,但貓不計較人的冷漠態度,每次看到他,都會非常熱情地繞著他的腳邊轉。
清晨上班的時候會把秦修送到門口,晚上下班的時候會飛快跑來迎接。
秦修經常在進門的時候看到貓從不知名的角落冒出來,然後一邊喵喵叫,一邊從很遠的地方朝他跑來,他就在玄關等著,一直到貓跑到跟前,熱情地用身體蹭過他的褲腿,做完一整套迎接儀式才肯進門。
豪宅實在太大了,貓每天從一百平方米的一樓客廳醒來,一旦跑到了稍遠的地方玩,再想回去吃飯喝水,就必須跋山涉水。
於是不知何時,豪宅各處都多出了投餵點,不管貓跑到多遠,都能吃到東西喝到水。
貓逐漸長大了,巴掌大的貓,原本連樓梯都爬不上,想躺在秦修的膝蓋上睡覺,只能扒拉著他的褲腿可憐地喵喵叫,一眨眼,就能輕鬆地跳上沙發,大膽地爬到他的膝蓋上,到了晚上,貓可以一個臺階一個臺階地往上跳,然後躲在角落偷襲毫無防備的人類。
秦修沒法把貓關在門外,貓會蹲守在門外不停發出動靜。
鮮血浸透,它理所當然地打不過那些詭怪,不過片刻,就像個破布娃娃一樣躺在了血泊裡。
貓看著秦修,哀哀地小聲叫著,秦修看著貓,也分不清自己的口中喊的是什麼。
秦修感到了讓他窒息的痛苦,那種命不由己的絕望,那種只能眼睜睜看著珍愛的存在死去的絕望,幾乎在瞬間就擊垮了秦修的精神世界。
詭怪本想將貓撿起來吃掉的,可它剛要這麼做,就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捲進了虛空。
秦修爬到貓的身邊,顫抖著用僅剩的手指撫摸貓被血浸溼的皮毛。
雨中的貓,調皮的貓,可愛的貓……全部變成眼前這個千瘡百孔的貓。
“烏薩,烏薩……”他用破碎的氣聲呼喚著貓的名字,貓的瞳孔已經開始渙散,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