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的妻子逐出慕家卻每隔一個月都會在十八這一日到京城十公里外的法覺寺祈福上香,在寺廟三日素衣素食,潛心拜佛,幾十年如一日,風月無阻,巧的是,慕家這三日總會有一日有人去法覺寺拜菩薩……”
薛燁並沒因十一孃的搖頭而失望,反而因十一娘這一番點撥,腦中困頓的事越發清晰。
“二房夫人孃家姓楊,是楊閣老家分出去的旁支……”
兩人相視,久久沒有言語,十一娘看著薛燁的眸子越發清亮,輕笑,“所以說……”
薛燁接話,“所以說,三皇子背後有兩股勢力,明處是楊閣老,暗處是慕家。而我爹的死十有**與楊家和慕家脫不開干係!但最有可能的是我爹一死就繼承忠勤侯一位的夙扶雨!”
十一娘長長的鬆一口氣,“你以後準備怎麼辦?”
薛燁無言,沉默許久後,抬眸看十一娘,唇邊勾了一抹淡淡的笑,“練好功夫,學好本事,查明真相,為我爹孃……報仇!”
他淡然持靜的面容下,是捏著桌角泛白的手指。
十一娘垂眸掠過他刻意藏起的手,並不去說你爹孃定希望你活的開心快樂不希望你一輩子揹負仇恨之類的話,而是朝他鼓勵一笑,“男兒有所為有所不為,殺父害母之仇不共戴天!你既已做了決定,以後要謹記自己的話,切勿半途而廢。”
薛燁重重點頭,被淚水清洗過的雙眸如星子一般熠熠生輝,其中,裝滿了十一娘。
……
談話告一段落,十一娘將在京城為薛燁挑選的一個精緻玉冠、兩支狼豪筆並兩根如意結劍穗送與他,起身回了夏家小店。
薛燁將劍穗懸掛於筆架之上,任風輕輕拂動,一隻手輕輕撫著雕瞭如意祥雲的玉冠,臉上滿是喜悅之色。
空氣中忽然一滯,一襲白衣旋身而進,落座在他對面,一道嘻皮笑臉的聲音在薛燁身旁響起,“哎喲,這麼好的玉冠,夏家那丫頭知不知道送玉冠是什麼意思?”
說著,伸手去拿薛燁手下的玉冠,薛燁一怔,下意識將玉冠握在手中,男人撲了空,哎呀哎呀的叫起來,“娘子,你弟弟學壞了……”
薛燁這才看到坐在對面的白衣女子——夙思岫。
不由愣聲叫,“姐、姐姐,你怎麼來了?”
夙思岫表情淡然,看了他一眼,“你們說的我都聽見了。”
薛燁嗯了一聲,神色剎那恢復清冷,面無表情的模樣比夙思岫有過之而無不及,“爹孃的死跟夙扶雨夫妻肯定有關係,姐姐,你可清楚當年爹孃與二房有什麼仇怨嗎?”
夙思岫搖頭,黑衣男在旁邊自顧自的倒了一杯水,吧唧吧唧道,“你爹頭上的忠勤侯就足夠二房覬覦的了,哪還需要仇怨?”
夙思岫掃了男子一眼,男子嘿嘿笑著在唇上做了個縫嘴的動作,“我不說,我不說……”
“他說的沒錯,當年,爹一心撲在建功立業上,二房在朝中無太大建樹,在商場卻因忠勤侯府的名頭混的很開,可謂財源滾滾。爹便把公中財產交於二房打理,埋怨慢慢產生,二房說爹利用他們謀利為自己所用,拿他們二房當管家使喚……”夙思岫眉眼平淡,神情沒有半分波瀾,敘述著如同隔世的記憶,“二房不願意做低人一等的商人,求到父親那裡,逼著父親走後門,得了一個官位,再後來,父親又打了一場勝仗,皇帝高興,頒了一個忠勤侯可世襲三代的恩寵……”
可世襲的東西,大房沒了,自然有順位的二房繼承。
夙思岫看薛燁,淡漠的黑眸中分明帶著一絲刻骨的恨,“華兒,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你要謹記!”
薛燁正色,重重點頭。
夙思岫欣慰一笑,站起身,“我與你姐夫要離開清水鎮,去處不明,你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