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風雪中。
兩個士兵關了門,抱著懷中的銀子呵呵笑,今兒個可真是撿著便宜了,關門的時候被人砸了一遭銀子雨,這會兒又來一塊銀子冰雹,嘿嘿,再多來幾場吧,照著他的臉砸他都不介意!
……
十一娘趕到九里亭時,大雪已漫過馬蹄一指高,路過李家時,李家院內還亮著燈,裡面隱隱約約傳來說話聲,十一娘翻身下馬去敲門,幾乎是她敲響第一聲,正房的門就被人開啟了,一串嘎吱嘎吱踩在雪地上的聲音朝大門走來。
“三嫂子,可是說完話……十一娘?
…十一娘?!”開門的是李嬸,瞧見十一娘,先是一怔,再是狂喜之色,“快進來,快進來,這麼冷的天,你是怎麼……”
“李嬸兒,我爹孃還在老宅嗎?”十一娘打斷李嬸的話,問道。
李嬸點頭,“我跟你娘說好了,他們今日住我家,一直等到現在還沒見人回來,我正想跟你李叔去看看。”
李家大叔從李嬸身後走出來,看到十一娘牽著的馬,驚了驚,“你這孩子是騎馬回來的?”
十一娘笑了笑,將馬繩塞到李嬸手裡,“我去看看,李嬸先幫我把馬牽進去。”
“十一娘……”
十一娘轉身朝老宅而去,腳在雪上輕點幾下身形攸的一下飛出很遠,李嬸愣了一愣,想起羅氏與自己提過十一娘跟著羅老爺子學武的事笑了笑,將馬繩塞給身邊的丈夫,“你牽馬,我去把飯熱一下,興許一會兒就回來了。”
李叔接手拉著馬進了院子,與自家的老牛栓在一起。
雲州府地處北方,本就潮冷,天一黑,路上便無人走動,是以,十一娘暢通無阻的到了老宅門口。
老宅門口懸掛著一盞紅燈籠,被風雪啪啪打著,燈籠中的燭光忽明忽暗。
十一娘推門而入,走進院子裡,聽到正屋傳來一陣嘰嘰喳喳的批判聲,聽到四房傳來二郎的嗤笑聲,“要我說,那家鋪子就該歸我們,大姑都是嫁出去的人了,哪裡還算夏家人?那鋪子可是咱們夏家的!娘,你一會兒可得咬死了絕不能鬆口。”
“那是當然的,娘可不傻!她大姑別以為住進了鋪子裡,那鋪子就是她的,空手套白狼,她想的美!”
“就是就是!等咱們家開了鋪子,攆了大姑走,咱們一家搬去鎮上住,我離學堂也能近一些。對了,娘,我們學堂要交三個月的取暖銀子,一共三兩,我自己去拿……”
“呸!你個傻小子,缺銀子去找你奶要!娘這點銀子還要攢著給你娶媳婦呢!”
“不去!那老太婆最近學精明瞭,我要了幾次都不給我!娘你拿給我,回頭我再補給你!”
“去去去,你奶不給找你三叔要去,他手裡可攥著好些銀子呢……”
“嘿嘿,娘說的對,我不自己要,我讓奶張口要,哄不了奶給我銀子,但能哄得了奶讓三叔給我銀子……”
十一娘聽的真切,淡淡一笑,眸光中寒冽凜凜!
十一娘抬腳,朝正房走去。
正房內,一個炭盆放在炕上的小桌子上,老太太與夏老爺子一人盤坐一邊,二房江氏坐在老太太旁邊,夏承安站在地上。
而她爹孃夏承和與羅氏站在正衝門口的風口上,八娘站在正中間,正與老太太激烈的爭執著,大姐似被娘護在懷中,微微顫抖著。
“不許這麼說我大姐!我大姐才不是!他跟溫家少爺好的很!過不了多久溫家少爺就會娶我姐……”
“被人用過的破爛鞋,你以為誰家還願意娶?讓她嫁給你舅家的喬麥咋了?我還沒覺得委屈了喬麥,你們叫囂個啥勁兒?老三,你給個痛快話,我明兒個就回孃家說這事兒,爭取年前把他們的婚事給辦了!”老太太伸手在炭盆上烤著火,間或瞪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