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老太太愕然的看著三房離開的背影,僵著脖子轉頭看夏老爺子,“老、老頭子……”
十娘與四郎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異樣,他們家三叔向來聽老爺子的話,這次是怎麼了?
十娘看了眼盛怒中的趙氏和喬老太太,扯了扯四郎的衣角,兩個人悄悄溜出了門,去追外面的十一娘和八娘,以至於錯過他們知道真相的機會。
江氏垂著頭,一句話也不說,漠然的看著熱鬧,老二夏承安不喜爹孃大哥老算計老三,乾脆眼不見心為淨,躲在角落裡劈起了柴。
老四夏承樂因在三房跟著範師傅學廚,說話難免比平日少了。
黃氏辛災樂禍的站在夏承樂旁邊笑,她這會兒看老宅一群人沒一個順眼的!
他們四房瞞了那麼久的事,大房一回來請客不要緊,全給她抖落開了,老頭子是啥人?偏大房偏的是沒邊沒沿兒的,給他知道三房開了家小店,還不得把三房當成搖錢樹,可著勁兒的要銀子給大房花?
聽聽,上來啥也不說,一張口就是想巴結蘇家少爺讓三房牽線,趕人家淨身出戶,吆喝著恨不得人家立刻去死的時候咋沒想到還有用到人家的一天,老不羞的,她呸!
還有老太太,知道三房有了只金母雞,不定怎麼搜刮三房!還有一邊看熱鬧的二房,不定啥時候就朝三房的銀子伸手了!到時候他們四房哪裡還有便宜佔?
真他孃的晦氣!
黃氏狠狠剜了趙氏一眼,看她氣的一竅昇天二佛出動,樂的在旁扇冷風,“大伯不是見到蘇家少爺了嗎?咋?人家沒買你的賬?”
提及這事兒,夏承平就惱,一間小店,他連遭三房、四房的奚落,將秀才的臉面丟了乾淨,簡直斯文掃地!怎會不氣?!
夏承平生氣,卻懶得同一個只會耍嘴皮子的婦人說話,只冷著臉掃了趙氏一眼,趙氏一個激靈,瞪了黃氏一眼,“他四叔、他四嬸兒,你們一整日都混在三房店裡蹭吃食,看到也不幫著說話,是見不得你大哥好?還是想著等你大哥中了舉就跟我們分家也學三房出去賺大錢?!”
“瞧大嫂說的,那哪能?”黃氏一愣,眼珠轉了轉,就笑著打嘴,“我不會說話,大哥大嫂別生氣,我自打嘴巴……可不是咱們不願意上去幫著說話,實在是人家蘇家少爺是啥樣的人啊,咋會願意跟我們這樣地裡刨土的老百姓打交道?要打交道也是找大哥這樣的……”
趙氏看著她輕哼了一聲,扭過頭去。
黃氏卻微微鬆一口氣,她可還等著蹭大房中舉的光呢,可不能得罪死了!
還有三房那邊,那麼大一隻下金蛋的母雞,也不能逼緊了,要看準母雞下金蛋的時機把金蛋搶在手裡。
夏承樂瞥著他家婆娘,周身上下掃了一邊,目光在她胸前頓住,嘿嘿笑了兩聲。
黃氏嗔怪的瞪了他一樣,熊樣兒,笑的噁心死了!
老太太對銀子的敏感度,讓她從兩個兒媳婦的鬥嘴中發現了商機,“老四家的,你們說啥店?老三開店了?”
趙氏看了夏承平一眼,扯了抹笑,剛想開口跟老太太解釋,卻聽夏老爺子磕了磕煙桿兒,道,“行了,扯啥沒用的東西。老四,你帶著你媳婦也出去借東西,老婆子,你跟大媳婦出去招呼人,老大,你留下,咱們爺倆嘮兩句。”
“是,爹。”夏承平朝趙氏挑了挑眉,趙氏瞭然的點了頭,扶著不情願的老太太下了炕,往院子裡去。
老太太斜了眼坐著不動窩的江氏,“站屍呢?還不滾回去!丟人現眼的東西……”
江氏頭也沒抬,抬腳就出了正房,回了自己屋。
雲州偏北,說四季,卻只有夏冬最是分明,已近七月中旬的天,站在太陽底下熱的人透不過氣,前來幫忙擇菜洗菜的人三三兩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