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承祥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
李氏卻很感激羅氏的忠言,她剛入門能得羅氏這樣的話很是難得,先前又得了丈夫的話,對羅氏更是親暱三分。
這樣到了六月末,京城那邊來了人,是閒雲閣在二掌櫃身邊得用的一個小廝。
見到十一娘先是一愣,後笑著行禮,“姑娘,木姑娘到了。”
一個**歲的小丫頭扶著一位聘婷少女進了屋,略削尖的臉龐,容顏清秀,一雙大眼睛很是漂亮,卻直直的盯著某處,沒有焦距,那小丫頭出聲提醒,“姑娘小心。”
十一娘訝然。
那小廝低聲解釋道,“木姑娘患了眼疾,已不大能看得見人,二掌櫃的才尋了個小丫頭跟著伺候。”
十一娘想起她在京城遇見那大漢時他曾提過木姑娘
提過木姑娘身子不適,原來是眼睛。
可一個繡娘,眼睛不好,怎麼教她兩個姐姐繡藝?
再想到那大漢先前在信中提到的託她照顧的話,在心裡輕輕嘆了一口氣,只當自己做了件好事罷。笑著迎上去,“木姑娘一路可好?”
“多謝慕姑娘的貼心安排,又有二掌櫃派了人照顧,我一路都好。”木姑娘抿唇笑,眉目清漣,自有一股婉約之氣。
八娘睜著大眼睛在她眼前晃了晃,“你真的看不見了啊?”
木姑娘笑著點頭。
八娘眼中就流露出同情之色,“那你就沒辦法教我們繡花了……”惋惜中隱約帶了絲興奮,“可不是我不學,是她教不了……”
“八娘!”二孃與三娘齊聲低喚八娘。
羅氏也瞪了八娘一眼,八娘才後知後覺的捂住了嘴,滿臉愧疚,“我、我不是有意的,木姑娘你別生氣……”
木姑娘輕輕笑了笑,尋著出聲處‘看’了過去,“無礙的。八姑娘是嗎?我眼睛雖不好,卻並不影響繡花,姑娘要是想學,我還是能教個一二的。”
聲音乾淨,溫溫道來,沒有半分責怪的意思,又道,“我來時,大哥已與我說過要教幾位姑娘繡藝,我若不能教便不會走這一趟了。”
卻是毫不掩飾自己的實力。
十一娘心中一動,走過去扶了木姑娘到椅子旁坐下,又喚了研夏奉茶,才坐到木姑娘一側,“木姑娘的眼睛是怎麼一回事,能方便說嗎?”
木姑娘一笑,“不過是趨炎逐利的犧牲品罷了,沒什麼不方便說的。我爹是名小吏,我娘有一手祖傳的雙面繡,我爹出事,我娘帶著我和我哥討生活,我不會走路就會捏針,跟我娘學了十幾年繡藝,後來我娘病逝。我心性孤傲不聽我哥的勸阻入了京城第一繡坊雲織坊,又想以雙面繡坐上第一繡孃的位置,不成想,被人偷學了雙面繡,我與人理論,被她毀了眼睛。”
她淡淡的說著,語氣不急不緩,面上表情無半分波瀾,似講述的不是自己而是別人的故事。
“這人太可惡了,居然偷了你的雙面繡還要弄瞎你的眼睛,太可恨了!”八娘氣憤填膺,攥著拳頭砸了兩下小几,“太可恨了!”
二孃、三娘連連點頭。
羅氏卻有些心疼,這樣大的孩子與她家元娘差不多大小,卻都一樣讓人心疼,她上前拍了拍木姑娘的手,“孩子,苦了你……”
木姑娘淡淡笑著。
羅氏想到元娘,就更心疼了。
安頓了木姑娘住在十一娘旁邊的房間,十一娘給了那小廝打賞,留了那個叫芍藥的小丫頭繼續伺候木姑娘,讓繪春送了那小廝回京城。
沒過兩日,芍藥尋十一娘,“姑娘說想看看幾位姑娘繡的花,看她能教些什麼?”
羅氏連說不用,讓木姑娘好生歇著,十一娘卻笑著讓繪春去問二孃、三娘要了一方帕子給芍藥,“你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