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沒有愛過什麼嗎?”
佛子垂下眼睫:“我愛眾生。”
謝挽幽笑道:“如此,若是讓佛子舍下眾生,就為了保住自己的一條命,佛子可願?”
佛子頓了頓,隨即搖頭。
“這便是我的選擇。”謝挽幽指了指自己的心:“我是俗人,不愛蒼生,只想守護我愛的人,如果愛不存在,那麼,拂霜劍也失去了守護的意義。”
“到了那時,我將再也拿不起拂霜劍。”
謝挽幽輕聲說:“我這樣解釋,佛子可明白?”
佛子金紅的長袍逶迤在地,他注視了謝挽幽片刻,轉頭看向窗外:“我曾以為,拂霜劍主必定是個心懷蒼生之人。”
謝挽幽感慨道:“劍主是我,讓佛子失望了。”
“不,”佛子又轉頭看向她:“相反,劍主方才所說的話,讓我受益良多。”
謝挽幽疑惑地投過去一個眼神。
一陣清風拂過,飄落的綠葉落進佛子的掌心,佛子卻並未解釋,而是輕聲道:“一葉障目,一直以來,是我想錯了。”
“?”謝挽幽滿頭問號,出了門後,依舊很是茫然。
佛子這就懂了,他懂什麼了?
神棍果然都是謎語人啊。
謝挽幽搖了搖頭,準備去找渡玄劍尊,打算跟他商量一下離開的事情。
她修養了幾天,感覺自己又可以了。
玄滄劍宗的冬日早已過去,大雪融化,謝挽幽御劍路過玄滄劍宗的竹林時,看到了一大片蒼翠的竹海,謝挽幽不由多看了幾眼,無意中瞥到了一晃而過的某個身影。
謝挽幽馬上停了下來,遲疑了片刻,轉了回去。
她輕巧地落在竹林裡,悄無聲息地朝那個方向靠近。
隱隱約約的說話聲傳了過來:“玄滄劍宗的劍修可知道這件事?”
竟是沈宗主的聲音。
謝挽幽剛剛只看到了封燃晝,沒想到沈宗主竟然也在。
他們聚在竹林裡,會是在談什麼事?
說起沈宗主,之前謝挽幽一不小心說漏了嘴,當著沈宗主的面喊了封燃晝五師伯,後面一直沒找到機會跟沈宗主解釋,謝挽幽正愁著怎麼跟沈宗主說起這件事,沒想到封燃晝會先一步找到沈宗主。
他們會是在說這件事嗎?
謝挽幽細聽了一會兒,聽到封燃晝的回答:“已經同祖師提過了此事,玄極真人也已知曉,他們對於此事,都是贊同的。”
謝挽幽聽得震驚,大師伯什麼時候也知道她和封燃晝之間的事了?!
而且,封燃晝果然跟沈宗主談的,果然是他身份的事。
謝挽幽摸了摸鼻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在這時出現,加入他們的話題。
她正猶豫著,封燃晝那邊的談話已經結束了。
沈宗主似是疲倦,按了按眉心:“我還要再想想……你先回去吧。”
封燃晝便沒多留,同沈宗主告辭後,悄無聲息地離開。
謝挽幽看到這一幕,也默默退了,給了師尊獨自消化的時間。
今日陽光很好,謝挽幽穿梭在搖曳的竹影當中,沒多久,肩上便落了一片竹葉。
謝挽幽伸手摘下,將竹葉捏在手裡看,有些出神,忽然斜刺裡衝出一道白色的龐大身影,謝挽幽嚇了一跳,急忙伸手去擋,好在對方只是嚇嚇她,衝到她面前後,也只是用虎頭親暱地頂了頂她的手心:“偷聽?”
“故意嚇我是吧,”謝挽幽鬆了一口氣,報復似的抱住他的虎頭,狂揉,並理直氣壯道:“我那是光明正大的偷聽!”
封燃晝:“……你自己聽聽,你說的是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