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回後院,院子裡已點上了燈,他提著燈籠照著路,側頭問今天微笑了一天的妻子,問她道,“長輩在的話,怎地總是隻笑不說話?”
蕭玉珠抬頭看他,想了想答道,“聽他們說話怪有意思的。”
狄禹祥低頭親她,眼睛裡全是笑,“嗯?”
蕭玉珠笑了起來,這次說了大半的老實話,“他們說話,自有他們要說的事,如若有什麼想跟我說的,自會透那麼一個意思來,到時我再說上幾句就是。”
說起來,小時候母親跟她所說的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到她大了,這意思還是可用的,沒人跟你說話的時候,在別人相互說話之時還是少說的好,你若是插嘴,若是說得極對還好,對人有益,興許還能討人一點喜歡,倘若是說得不妥,只會讓人覺得你多嘴又令人生厭。
而且,人靜得下來還有樁好,隔著點距離,總是能較清楚看清人言背後的意思。
就像公爹總是不忘時時拉上父親說上幾句,自是對他重視;父親寡言,說不出話來時也要回一句“大人說得極是”,自也是不想讓公爹有覺於他冷落於他。
在蕭府裡,她小時就已學會看人臉色,看久了,覺得看人臉色行事也沒什麼不妥的,看喜歡的人的臉色,這能讓喜歡的人好過,也能讓自己好過,是樁不錯的事;看不喜之人的臉色,知道對方是什麼想的,這能保護自己,更說不上什麼不好。
就如現在,大郎想聽她說真話,她喜歡他,她就告訴他她的想法……
見到他好笑地揚起嘴角看她,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了頭。
她確有些奸滑。
“你倒是沉得住。”狄禹祥見她低頭,他跟著低下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往後也不管你,只是現下肚子裡還有著孩兒,腦袋裡要少裝點事,可知?”
“是了。”蕭玉珠應聲,抬起頭來,見得他的笑毫無遮掩,她嘴邊的笑容加深了些。
他不厭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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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中旬,開春後的天氣暖和了起來,農耕的季節到了,狄增常帶著衙役下鄉,有一天回來,臉色青灰,渾身冰冷,吃了幾劑藥也無濟於事,再過得幾天,連換了數個大夫也無起色,大半個月過去,竟是一天比一天嚴重。
這時,益縣送來了蕭二叔的一封信,說他們縣有個治風寒的名醫,如狄增有所需,他即派人送人過來。
為著狄增的病,狄趙氏已急瘦了人,狄禹祥拿著信想了兩天,一直沒下決定。
這事被清醒時的狄增知曉,死活不許大兒應下,且被信一激,更是昏了過去。
蕭元通隔三差五就來看次狄增,這次來知道二弟給狄增送了信,在這天來看狄增時,對著虛弱的狄增他長嘆了口氣,“算了,親家,由我進京一趟罷,到時如了他的意,想來……”
“你以為是要你?他要的是年少不懂事隨他擺佈的大郎!”僅僅幾天就瘦了許多的狄增苦笑,短短一句話連咳了三聲,“再說,另請名醫就是,總有看好的一天。”
狄禹祥那邊得了岳父的話後,跟狄增說道,“孩兒到淮南去請大夫,聽說那邊的聖手有幾個厲害一些的。”
“你二弟三弟都去了,家裡要你當家,你就別去了。”狄增勸了他。
但狄禹祥隔日還是起程去了淮南,等他從淮南四處探聽請來名醫,狄禹鑫跟這次進狄府而居的族子狄行奚兩人從蘇河請來的大夫已對狄增用藥,且生了效,用藥兩天,病情有些暫緩……
等到狄禹祥請來的大夫一到,經過兩個大夫共同診斷,詳問了狄增在鄉下所食之物,這才確定他是生吃了鄉下的某種能引發寒症的果子。
說來,狄二郎這次出外為父親尋來的大夫確是有一手,那蘇河的大夫沒開醫館是曾個赤腳大說,去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