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林婆畢竟曾是奶過您的,算是半個長輩,妾身也甚是尊重她,雖說她對我有些不敬,但還請夫君看在往日她與您的情份上,切莫為難她的好。”
林盛翼勉強地笑了笑,等林婆子進了門,向他說了狄家初一十五要敬天地拜祖宗的規矩後,他默然了一會,爾後長嘆,“少不得要上門謝罪致歉一番。”
那婆子本有些忐忑,聽他說了這話,心下也是大慰,知道他還沒糊塗到底,不禁淚溼滿襟。
當朝今上以嚴德嚴法治國,去年御史旁支的一個子弟醉酒誤闖了別人家的喪堂,被順天府府尹捉拿,仗斃兩百而亡。
這一次他們夫人不請自去,誤闖人家的祭奉,雖說只是平常日子的祭奉,但在重規矩的易國,尤其在曾以百官面前明言過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天子眼皮子底下,如若狄家人追究,這可不是可說情理的事,就連他們老爺的官途,也會受其影響。
林盛翼看他奶孃喜極而泣,淚溼滿襟,那因豔容嬌軀發熱多時的腦子終是清醒了半分,扯著他奶孃的衣袖,半晌嘆了口氣,道,“以後少不得您教她做人了,我父母雙亡,也就您這一個老家人還能為著我著想了。”
林婆子聽了更是大哭,跪下道,“是老婆子的不是,沒先前攔了她出門。”
林盛翼聽了啞然,自知是他的放縱,讓家裡誰也管不得洛娘,才出了這臺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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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禹祥晚上回來,洗過雙手,親手上香,燒紙祭拜過祖先,撤下供桌,把供果放到放牌位的案臺後,蕭玉珠才說了今日蕭洛孃的事。
當是沒有看見她夫君乍然冷下來的臉,蕭玉珠依舊不緊不慢地道,“那林家婆子我看著像是個清醒人,如若一家人沒糊塗到底,改日怕是會登門送貼造訪。”
狄禹祥沒吭聲,抱過桂花送來的長南,逗弄了兒子兩下。
長南一天沒見到他,一見到他就咧開了嘴,張著長個了一個小白點牙的嘴,往他的臉上啃來……
被兒子啃了一臉的口水,狄禹祥那冷臉這才好瞧了一點。
“若是送了貼子來,我差人來叫你?”蕭玉珠道。
狄禹祥搖頭,“無須,這兩天我會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