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過往,才能完全父親那看似無所作為的背後,為她付出的心血,那足是他可以為她做出的一切,他竭盡了全力用他的方式保護著她,就算被她誤解,他也從沒有解釋過一句。
這就是她不擅言辭了一輩子的父親。
“外祖很疼你呢,他也很疼我和長生他們……”長南也猛掉眼淚,他用袖子擦著臉,哭著道,“那怎麼就走了呢?我還說待我領兵打仗領了軍晌,就給他買塊上等的烏木給他雕著玩兒。”
“是啊,怎麼就走了呢。”蕭玉珠疲倦不堪地輕喃了一句,見長南太傷心,她強打精神站了起來,送了長南出去,讓他去幫舅母做事。
長南不願走,但母親一句男子漢要有擔當的話出來後,他再不捨也只得走了。
蕭玉珠囑了外面的護衛別讓小公子小小姐他們進來後,示意婆子丫環不要跟進來,她關上了門,跪在了父親的身邊,從剛端進來的熱水裡擠了帕子,給老父拭過臉和手來。
“去了那邊,跟娘說,哥哥和我以後也會過得很好的,讓她別擔心……”蕭玉珠細細地擦著父親的臉,嘴裡說著她想的那些話,“您嘴拙,娘跟我說過,她說您不喜歡說話那就不用說,陪在她身邊就好,她是個易滿足的,只要您陪在她身邊,多看她兩眼,她便滿心滿眼都是您了,您可知?”
她一邊給老父整理著遺容,一邊說著那些跟父親曾講過的話,她想講過這一次,就再沒有陪她一起懷念母親,懷念她曾經擁有過的歲月了……
而他都要從她擁有他的時光裡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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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蕭知遠與狄禹祥回來,與暮小小,蕭玉珠守了蕭父一夜,次日小殮。
守過七天,從未怎麼病過的蕭玉珠大病了一場,發了兩夜的燒,才褪了燒。
妹妹燒褪後,蕭知遠要帶著妻兒攜棺回淮安。
蕭玉珠這幾日給父母做了套對襯的壽衣,壽衣沒做好,怕趕不上兄長決定好日子要走的那天,她帶著病連夜趕了出來,總算在兄嫂要走的那天做好了。
狄禹祥帶著她和兒子送了外祖一程——送了他到京河碼頭。
陳家的船幫特地挪了條大船出來讓蕭家扶棺回鄉。
蕭知遠帶著棺木回了淮安後,宮中傳來了人叫狄禹祥入宮,文樂帝下了旨,讓他下月,也就是九月初六起程,前去南海。
前去南海,途中可經淮南。
狄禹祥算過時日,又送了急信給舅兄,說了他們到淮安的時間。
如若沒有意外,他與妻子還可以為岳父岳母起棺,而他們回了淮安,還可以見見父母。
蕭玉珠知情後,當時就對狄禹祥紅了眼睛。
“皇上若是知道了,不會怪罪你公私不分罷?”到底,蕭玉珠還是有些不放心。
“不會,我與皇上稟了,皇上還準了我十天的時日。”狄禹祥沒說這是他朝皇上求來的,只輕描淡寫地說了這一句。
“這就好。”蕭玉珠瞧過他的臉,見他眼裡沒什麼為難,這才點了頭。
因著要去南海,府裡沒歇停過的狄府要忙碌了起來,這一次,狄家四子一女皆要跟隨他們下淮安,至於要不要帶他們到南海,還要見過他們祖父母再說。
他們祖父母那邊,很想幾個孫兒孫女到身邊住一段時日。
陳芙蓉與曾倩倩也想帶著孩子們跟著回去探望一下公公婆婆,但現在二郎三郎官居要職,她們不放到他們呆在京中,只得與大嫂依依不捨告別。
她們惦記著家裡婆婆,收拾回去的東西,十箱裡,除了五箱是族裡人的,另五箱給家裡的什物,有三箱是婆婆的。
幾天匆忙的收拾一閃就過,等九月初六到到了起程之日,還小病著的蕭玉珠是被丈夫給抱著上馬車的,這幾日她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