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利益的事,一旦被戳中痛點,自然能激起別人最大的反應,這些事就算想歇停都歇停不了,一個家要是被捅破了馬蜂窩,人人身上不留幾個包是不可能的。
這天蕭玉珠過來,聽說了那墳山那蕭家老頭的死,薄情僅微微一抿,看不出她是笑還是未笑。
暮小小不像她一樣,從不輕易外露感情,她覺得痛快,遂嘴邊冷笑不斷,與小姑說道,“這還不算完,我讓他連好好入墳都是妄想。”
蕭玉珠很是乾脆地點頭,贊成嫂子的意見。
這是暮小小自知道她來,所見小姑子最為狠心,手段最為乾脆的時候了,這時也不由問她道,“雖然京中的事,你不是知之甚詳,但你呆了那麼久,我怎麼從沒見你主動過?”
蕭玉珠朝嫂嫂搖了搖頭,平靜道,“算是有的。”
“如家的事?”暮小小想了想,也只想出了這件。
“不是。”蕭玉珠淺笑了一下,搖了下頭,“如家的不是,如家是我先前知道皇上要辦如家,我才有了那個底氣,若不然,我也不會出那個風頭。”
出風頭的事,她從不喜做。
這次她雖沒出風頭,所做之事都是經由兄長傳出去的,但這一次插手,還是她自知事以來,最為衝動,最沒想過後果的一次。
她也不是事事皆忍耐得下去算計的。
“那……”
“您看,您都不知道。”蕭玉珠朝嫂子坦然道,“別人就更不會知道了。”
她自然主動去做過一些事,大郎底下的每個能幹的下屬,身家背景都是經過她的手,她知道的要比太多人知道的多了,但每一樣,她都只記在腦海裡,除了枕邊人,她不會與誰說,更不會與誰傾訴。
她太坦然,這讓暮小小邊猶豫也未曾,就拉過她的手,道,“我知道了,不會問你的。”
“我不會主動說很多事,”蕭玉珠直視著嫂子,眼睛看到她的眼底,“但該告訴哥哥和你,我會全說出來,一點也不會留。”
“我知道了。”暮小小拍了拍她的手,也是笑了,“有你這個愛給我們留後路的,我們也安心一點。”
這話讓蕭玉珠嘴邊閃過一道淺笑,這次她沒有再謙虛,而是輕了點頭,輕道,“我想過許多的,總歸大家要平平安安地活著,才是一生最大的福氣,這樣,我爹孃也就真的放心了。”
聽她提及父母,暮小小除了不自覺地了無數口氣,一時之間竟想不出要說何話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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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古安回到淮安,見到孫子們和從未見過的孫女兒,狄趙氏高興不已,但也操心著親家母起棺之事,生怕在大兒媳隨兒子走之前,親家母都躺不到親家公的身邊。
狄增也是因此向大兒詢問過兩次,狄禹祥也皆是回此事舅兄心中有數。
因他這次回來有太多人要見,狄禹祥這幾天都沒有陪妻子去過舅兄那,與舅兄也只有除了頭一天打過招呼後,沒再見面,只隔著信紙每天傳點信,多少也知這些時日舅兄做了些什麼,從而得知妻子也做了何事。
妻子這幾天在家有些沉默,對著爹孃親戚,她還是溫婉賢淑,穩重大方,但私下她卻不再像過去那樣輕鬆自在了。
自岳父死後,她心情一直就很低落,好不容易在船上好了些,一下船就又聽到了蕭家攔著不許起棺之事,她就又變回了岳父剛死時的那個樣子了。
狄禹祥實在是忙,每天晚上回來就已是三更了,他喝了酒身體也是不舒服,在她的照顧下也是隨即就睡了,等第二天起來,她已不在屋中,與母親說話去了,等她回來趕著為他穿衣收拾整齊,他們就又得去用早膳,而他接著待客,這一天天地下來,狄禹祥都覺得他要是再不與她說說話,她都怕是不會再與他說什麼心事了。
這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