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文樂帝深吸了一口氣,強作鎮定了下來,“他是恨,還是……”
“還是因愛生恨?”他不敢說,暮皇后幫他說了出來,她略一回想,道,“是因愛生恨罷,不過,愛應比恨多一點,畢竟,他還是為我好好當這個皇后去了南海,而不是留在京城謀反。”
文樂帝陰戾地瞪著明顯想傷害他的皇后。
暮皇后沒有讓他失望,很坦然地看著皇帝,“他當年走的時候,有人代我答應過他,你死了之後我就去找他。”
這時的文樂帝低著頭,站起了身,他什麼也沒說,徑直走到了桌椅前,抬起就摔,他一路走,一路摔,把滿宮殿皇后喜愛的東西砸了破碎,把暮小小嚇得從角落竄出,爬到了她姐姐身邊貓著。
文樂帝一樣一樣地砸,他臉色看不出什麼來,但抬東西,砸東西的時候,他的手筋直鼓,東西碎在地上的暴裂聲也足可以聽出他用的力道有多大。
“二姐,”暮小小被嚇著了,強嚥了口口水,跟她二姐悄聲地道,“你怎麼這麼氣他?”
這氣得跟快瘋了無異吧?今天鳳儀殿是別想有件好東西能留下來了。
“他遲早會知道,”如果蕭知遠的事與紫王有關,想來紫王也是後悔了,當年的事也瞞也瞞不了多久,暮皇后淡道,“要瘋就在我跟前瘋。”
至少她還管得住他。
“他不會來摔我們罷?”見皇帝大跑著過來把她姐姐的書從軟榻上搶了過去,大力摔到了地上,又跑去砸她姐姐妝臺上的頭面了,暮小小嘴裡慘兮兮地道,但眼睛明顯亮了。
皇帝姐夫這發瘋的樣子,可能這輩子她就能只見到上次跟這一次了。
等姐夫老了,想來他也沒這麼大力氣發瘋了……
暮皇后瞄了眼此時唯恐天下不亂的小妹,沒有言語,眼睛又看向了那四處找東西摔的皇帝。
看樣子,他今天是不想給她留下一件她的東西了。
“二姐,”一肚子好奇的暮小小用躲著她姐夫的聲音悄聲地問她二姐,“他不會又要廢了你罷?”
“嗯?”暮皇后輕應了一聲,看著那專心致志毀她東西的皇帝,漫不經心地道,“應是不會。”
“也是。”暮小小聳了下肩,“要不,豈不是便宜了紫王哥哥?”
暮皇后沒理她。
暮小小努力地想當年來過暮山的紫王的樣子,想了一會也沒有想起來,只記得她成婚的時候,南海的紫王送了她兩箱極品珍珠和十套頭面過來,樣樣價值連城,她還當是紫王是看在她是暮家女的面子上送的呢,如今看來,是看在誰的面子上用的,就不言而喻了。
“這個可以砸得再大力點,”見皇帝抬起了她那雪玉雕成的鳳凰擺件,暮皇后淡淡地開了口,“紫王送我的。”
她話還沒落,文樂帝大聲地叫著“啊”,衝向堅實的牆壁,把玉鳳凰在牆上砸了個粉碎。
“可惜了,”在一片玉片落地的破碎聲中,暮皇后略側了下頭,跟貓在身邊的小妹妹道,“那底座還刻著我年輕時候的樣子,那時候,姐姐比你現在還要年輕幾歲……”
暮小小本想咯咯笑出聲來,但見皇帝聽到話後,呼呼喘著氣,把一個花瓶向她們這邊砸來,她這才隱了笑。
花瓶飛過離軟榻一些距離的上空,落在了地上,又發出了輕脆的破碎聲。
暮小小暗中吐了吐舌頭,把頭埋到她二姐的身側,不敢說話。
她知道,皇帝也就不敢傷害她二姐,別的人,在他心裡可沒那麼重要了。
等到鳳儀殿裡沒件安好的東西,連全身鏡都被是皇帝砸碎了之後,文樂帝站在一片狼藉中,他身上的銳氣已經盡洩,此時的他看起來一身的倉惶可憐。
宮殿寂靜後,暮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