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不跟我說?”狄禹祥還是有點傻,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
“我在等著你來接我再跟你說。”蕭玉珠輕描淡寫,沒說是怕他記掛,影響他做事,才隱了此事。
“哦。”狄禹祥乾巴巴地應了一聲,伸手朝蕭玉珠的肚子摸去,眼睛小心翼翼地看著妻子,“那我摸摸?”
見他如臨大敵的樣子,蕭玉珠無奈地笑出聲,拉過他的手放到了肚子上,“摸罷。”
狄禹祥把手印到她肚子上好半會,才沙啞著喉嚨出聲道,“我怎地這麼晚才來見他?”
“孩兒知道你忙。”蕭玉珠笑了。
“嗯。”狄禹祥抽了抽鼻子,不好意思地朝她笑了笑,這才轉過身去給蕭元通請了安,又把長南抱到了懷裡。
長南一被他抱進懷裡,脖子在父親的脖子裡嗅了嗅,沒一會,就咧開嘴輕脆地叫了一聲,“爹!”
被他終於確定為親生父親的狄禹祥嗯了一聲,朝兒子看了一眼,把頭埋在兒子的小脖子邊上,眼睛偷偷往妻子瞧去,見到她朝他微笑,這次他終於像平時那樣笑了起來,只是笑容顯得有點大,且眼裡有點溼潤的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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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禹祥沒想這次來接人,還要多接一個人回家,他決定在別莊裡再住兩天,請大夫來瞧過後,再行決定什麼日子回京。
這夜當晚,蕭玉珠與他問過起了京中之事。
若是以往,只要她問,狄禹祥都是會說上一些給她聽的,可如今……
他看了看她的肚子,心想著那些沾著血腥的事,不能說給她聽。
可僅在他的一猶豫之間,蕭玉珠就瞧出了他心中在所想,她撐起了一點靠在他肩上的身子,臉對著他的臉與他說,“你不告訴我,回京後,我總是會聽到一些的,還不如你現在親口說給我聽呢,這樣我也能與你說說話。”
“你不用知道那麼多。”狄禹祥拉了她下來,注意著用不壓到她肚子的姿勢,把她抱在了懷裡。
“你說說。”蕭玉珠隔著他身上的裡衫,在他的心口親了一小口。
狄禹祥當下心裡胸口一暖,手都不由抱緊了她一些,隨即又想起她是有身子的人,忙又鬆開了一點手。
見他一驚一乍的,比她懷長南時的反應還要大,蕭玉珠心下有些奇怪,不由看了他一眼。
她抬眼望去,正好對上他向她看來的憐愛眼神,她不由面上一赧,朝他笑了一下。
“你啊……”狄禹祥在她臉上印了一吻,沉吟了一會,才跟她開口道,“左相死了。”
“啊?”蕭玉珠一聽,臉迅速抬頭,嘴裡錯愣地“啊”了一聲。
“東罕州知州曾倍福買兇行刺,左相在晨間上朝路上被刺身亡。”狄禹祥沉聲道。
“啊?”蕭玉珠不解。
“其因是左相不在皇上面前保他。”
“啊?”
“右相也出了事……”
“啊?”
“監察御史參他多年前曾奸*淫一女子,那女子生下了一子,其子把他告上了順天府……”
“啊?”
“御史大夫也出事了……”
說到這,狄禹祥深深地嘆了口氣。
“啊?”
蕭玉珠已不知說什麼才好,嘴裡驚訝至極的“啊”聲已越來越小,眼珠子卻差點要瞪出來了。
“皇上下旨要他身兼左相之位……”狄禹祥又嘆了口氣,“如翁抵死不從,把頭在金鑾殿裡都磕破了。”
“啊?”
蕭玉珠的“啊”聲如偃旗息鼓般斷在了嘴邊,再也“啊”不出聲來了。
這次換她全然呆傻了。
她聽她夫君所說的,如聽天書一般,看似字字都聽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