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縮了下來,讓他以手代梳替她梳著發。
他只要不起早去辦事,隔三差五總會替她梳梳髮,現下已能替她梳幾個簡單的髮髻出來了。
哪怕是再平常的日子,他還是會為她做一些她總想不到的事情,如若不是他只比她年長几歲,她有時候都有錯覺他是在把她當小女兒疼,出門在外見著好的了總要帶回來給她,在家讀完書寫完信,就會到處找她,哪怕她在廚房忙著,他隔著門也要與她說幾句話才走。
“也不知道長南在家念著爹孃了沒有?”想著他的好,蕭玉珠笑了起來,那些悲悽冰冷已全然在她身上消失,全換回成了平日的溫婉端莊。
只是這時她笑起來,還是與平常不一樣,溫婉裡還透著幾許溫暖。
“他想你得緊,來之前還差我去屋子裡尋你。”說到兒子,狄禹祥的眼也柔和了起來。
“說完事,就趕緊回家罷。”
“嗯。”狄禹祥拿好銀簪子替她定好發,又走到她前面替她別好鬢髮,“我送你過去,在門外等著你。”
蕭玉珠猶豫地看著他。
狄禹祥一動不動地回視著她……
最終,蕭玉珠認了輸,笑著搖了下頭,再次順了他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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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玉珠進門後,蕭老太君閉著眼躺在床上,沒有睜開眼。
她走到了床邊,柳三跟看毒蛇一樣地看了她一眼,一臉嫌棄。
老主子心太黑,奴婢不像奴婢,蕭玉珠想就算二叔起復了又如何,這不過是讓他又有權勢把府里美貌的丫環睡個遍,誰的臉色都不用看。
府中的公子哥從來都是有樣學樣,不是眼高於頂,就是沉迷花柳,就連墨守陳規,那些堂弟們也無一人能做到。
不過經過兩代,曾祖父在世那時的風光就已不見了。
他們這次要挾了呂府起復,如大郎所說不過是與虎謀皮,以為送去美貌的庶女生兒子,就能保全兩家的關係,可是,呂家豈是這麼好要脅的,他比你勢大,你以脅迫之態出現在他面前,一等他在京中站穩了腳跟,不怕威脅了,他今日為你所忍的,必有一天會討回去。
越大的家族,越不能容忍自下而上的要脅,他給你你想要的,那是他心甘情願給的,你伸手去要,那叫乞討,你強要,那是無仇都有三分仇。
蕭府曾大旺過,在淮安幾代下來,哪怕風光不再,在淮南也還算得上高門,可在這早已沒有淮安蕭家有大官的京中,蕭家是誰,都已沒人記得了,老太太卻還記著以往的風光不放手,以為誰都要忌憚她幾分,給她三分臉。
她不等呂府開口,就先行上門談條件,這點時間都等不起,得罪呂家而不自知,蕭家再這樣下去,過不了幾年,可能等不到這床上的老太太嚥下最後一口氣,就要徹底落敗了。
可這些,蕭玉珠是不會告訴她的,她能告訴老太太的,只是她從京中離開,以後最好別出現在她的眼前。
“老太君,我想跟您說點事,你還記得‘您’當年與我外祖母替我爹孃指腹為婚的時候,我外祖母贈與您的蘭花玉佩嗎?”蕭玉珠輕輕地道。
蕭老太君緩緩地睜開了眼,朝柳婆子揮了下手。
柳三猶豫了一下,看了他們一眼,無聲地退了下去。
“那老東西,還是說出來了?”蕭老太君的眼陰毒地眯起,“這不信守承諾的老鼻夫,死那麼早還是……”
“您別這麼說,”蕭玉珠打斷了她的話,淡淡地道,“還是多想想您想瞞的事,如有一天被人知道後,您還能不能進蕭家祖墳。”
“你……”
“老太君,”見她又要大怒,蕭玉珠冷眼看著她,“你要是現在被我氣死了,我就更有法子讓你什麼都得不到,你信不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