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她來,他還真是作繭自縛,一時之念,換來了這心中疙瘩揮之不去的今日。
他對他的蕭氏向來獨佔欲極強,易王府光憑此舉,就可讓他如梗在喉,不得安寧了。
蕭玉珠看著王府的人送過來的孝服,也是訝異,她此生僅為父母著過孝服,現在要為珍王與珍王妃戴?
丈夫臉色不好,蕭玉珠見罷也沒多想,道,“著素衣戴半截,不著全孝。”
她不是正經的王府中人,也不是親戚,無需戴全禮。
狄禹祥看向妻子,不語。
“可好?”蕭玉珠柔了口氣。
狄禹祥點了下頭,未置多詞。
不一會,被狄禹祥差出去打聽的狄丁回來了,與狄禹祥稟道,“但凡前來的女客,皆收到了孝服,一整套,大谷張知州夫人已身著全套,說這是易王府的恩典。”
如果來客都是全套,那就是堵死他們家的路了。
狄禹祥當機立斷,轉頭就對妻子道,“你病了,昏迷不醒,不能去超度法場……”
“長怡……”他轉向女兒。
長怡領命,“女兒願意代母親去。”
“嗯。”狄禹祥點了頭,當下就去扶妻子,“床上去。”
丈夫這決定下得,也太雷厲風行了些,蕭玉珠啞然,順從地隨他去了床上,一等躺在床頭,她朝丈夫無奈道,“要是被人知道了,免不了說咱們家的不是。”
“無礙。”狄禹祥撫了撫她額前的發,聲音頓了頓,接著又道,“無礙……”
確是無硬,這一點,他還真是不怕人說。
於外,誰都知道他不喜讓妻子見外客。
連先帝爺都為此曾說過他心眼小得堪比針,他再被人說道也不過如此。
“王府的人要是知道了……”
“也無礙,”狄禹祥打斷了妻子的話,“就是知道了,我也有對策。”
“唉。”蕭玉珠輕嘆了口氣,轉而道,“那等會你們去法場後,把前後左右都守住了,不要再放人進來。”
“嗯,狄丁我也留下。”
“小將軍那,我也讓他留下,反正他於王府也沒有什麼過大的干係,不去也無妨。”長怡在旁補道。
“可行,我去找蜀光說說。”狄禹祥起身往外走去。
看著大步離去,身上隱藏的氣勢乍然大露的父親,長怡炸舌,片刻之後看不到父親的背影,才朝母親吐舌道,“父親這醋勁……”
“也不能這麼說,”蕭玉珠伸手,拉過女兒在身邊坐下,與長怡道,“娘此生只送父母長者,再來,有你們代我盡些心就夠了,無論我於王爺夫婦,還是王爺夫婦於我,一生恩怨夾半,有些事,你爹與我儘量去想通,但不代表已有原諒。”
長福的事,他們夫妻倆不去想,但並不說明他們不在意。
他們只差一點,就會失去他們的小兒子,那是她怎麼忘都忘不了的。
她的兒女,每一個都是她的心頭肉,失去誰都會讓她覺得生命殘缺,不可彌補。
“娘,你說佑王爺是什麼意思?”長怡問母親,眼睛裡有著不解,“像爹和你所說的,他要是知道很多事,他怎麼會讓你去為珍王……”
蕭玉珠看著也“知道很多事”的長怡,半晌沒說話。
長怡隨即了會過來,訕訕地笑了一下。
小哥哥當年生病之事可能與珍王府有關,這是家中人都心知的,但珍王對母親有意之事,長怡不知道哥哥們知道的有幾個,反正她之前是不清不楚的。
她前面確實特地找父親問過,她記得母親四十大壽那年,長南因珍王送給母親的禮物找了父親說話,她當時正在給父親磨墨,父兄倆你一句我一句地打著玄機,但就是不把事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