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聞仲言很識相,知道他是要他妹夫說話了,馬上拱了一禮就退了出去。
他出得門去,沒有回府,而是跟了那接他的人,悄悄上了一臺轎子,去了那商議之地。
他一走,蕭知遠微偏了偏頭,這一下,他身後的三人也緊跟著聞仲言走了出去,空蕩蕩的大廳裡,就只剩下他跟狄禹祥了。
“姓狄,叫狄禹祥是罷?”
“是。”站著的狄禹祥抬起了眼,微微一笑。
他五官硬朗,但因眉眼溫和,態度從容有禮,整個人給人如沐春風之感,尤其他笑起來時,更是讓人覺得他溫暖迷人。
只是,看在此時他面前的蕭知遠的眼裡,卻覺他一舉一動之間假得很,假得厲害,看他笑得越溫和,就越覺得刺了他的眼。
“字什麼?”他冷哼了一聲。
“字永叔。”
蕭知遠又哼了一聲,嘴角不屑地翹起,“知道我是誰罷?”
“知道,”狄禹祥沒有裝傻,說罷想了一下,又道,“玉珠也是知道了。”
“什麼?”蕭知遠冷不丁地被刺激到大吼了一聲,隨即他又慘叫了一聲,因他在大吼的時候扭到了身上的傷,疼得差點沒背過去氣去。
“將軍……”隨著他一道叫,外面傳進來了三個人,手中皆抽出了帶著寒光的刀,齊齊往狄禹祥砍來。
“滾,滾,滾……”蕭知遠緩過氣來,朝那一顆頭三把刀把著的人身後怒道,“沒老子的話,誰都不許進來,誰進來老子砍了誰!”
三人面面相覷,知道這趟進來得不巧,訓練有素地收起刀,躬身一聲不吭地退了下去。
“她怎麼知道的?”還沒等人全退下去,蕭知遠就朝狄禹祥吼。
看著大舅子在椅子上扭來扭去,哪處都住不穩的樣子,還不忘朝他怒言,狄禹祥一時之間也是覺得他這大舅子跟他原本以為的相差甚遠。
珠珠跟她這兄長,完全無一點相似之處。
珠珠從不會這麼急怒。
珠珠更不會出口粗言,哪怕只聽到別人這麼說,她都會皺眉。
要不是這人身上穿著棗紅的衣裳,這大廳裡鋪著棗紅的地毯,狄禹祥都懷疑眼前這人的真實身份。
“玉珠今早去迎你們進城的隊伍了,看到了蕭老將軍身邊的棗紅馬,跟我說你以前跟她說過要騎棗紅馬打仗,她先猜出了幾分,現下我沒有回家去,那幾分應是變成十分了,您應知道,她這個人有多聰明。”狄禹祥看著扭來扭去終於扭對位置不再扭了的大舅兄,沉穩地回道。
“啊……”先前狄禹祥說妹妹跟他說過他的時候,蕭知遠臉色大變,都忘了扭對位置,等終於扭對位置坐好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他完全啞了口,一時之間想不出能說什麼,只能瞪著面前的這人。
妹妹確實聰明,他總不能說妹妹不聰明,他比誰都知道她有多聰明。
狄禹祥臉帶溫和的微笑平靜地回視著他,好一會,蕭知遠收回眼,口氣沒有那麼暴躁了,他恢復了冷靜,那些虛張聲勢的張狂這時候在他身上已見不到了,他開口說話的時候甚至帶著幾許苦笑之意,“你看我這個鬼樣子,怎麼去見她?”
說罷他自嘲地笑了笑。
他其實沒那麼不信狄禹祥對妹妹很好之事,如蕭老所言,幾方探聽下來,就算他不信別人所說的訊息,他也得信他自己的人打聽出來的,他一直拒絕承認只是不想承認,他回來得這麼晚,他娘不在了,他想給依靠的妹妹已有人給她依靠了,已有人比他還要好地照顧她了。
眼前的這人把他的妹子搶走了,他知道他沒有理由去責怪他搶了他的妹妹,因為這十來年,是他拋棄了爹孃與她,是他沒有做到為人子為人兄的責任。
可身為男人,他又怎麼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