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蕭玉珠太陽穴直跳,生怕她這奶孃一激動,什麼不過腦子的話都敢說,忙出言道,“別哭了,奶孃你趕緊起來。”
奶孃不比春鵑兒,可罰她做事讓她住嘴,蕭玉珠只得哄她。
“我的大姑娘啊,我苦命的大姑娘啊,老天不公啊……”戚氏尤擅哭天喊地這一招,便是對上老太君,她也氣勢十足不可擋,這時她還沒哭個痛快,又拉長了調子嚎起了長喪。
“哎呀,我的頭……”蕭玉珠眼睛一眯,見哄不住,伸手就撐頭喊疼,“疼死我了!”
奶孃一看她的心肝小姐喊疼,急急地拖著膝蓋上前,“怎地了怎麼了?頭又疼了?”
她急不可待,額上還有著磕出來的血漬,但小心捧著蕭玉珠又暖又有力,蕭玉珠頓時鼻子都酸了。
“頭疼得厲害。”蕭玉珠心酸,但面上不表,作狀虛弱地吸了兩口氣,順了胸口兩下,“夜深了,奶孃你說話小聲點。”
“都是老奴的錯。”見蕭玉珠臉色發白,戚氏煽了自己一記耳光,忙起身扶了她,“夜深了,我扶你去歇息。”
“鵑兒,春鵑……”她回頭就喊女兒,臉色發怒,“你個傻的還不過來扶大姑娘。”
戚氏的哭喊就被蕭玉珠喊頭疼掩了過去,等回了房,她怕戚氏再去鬧她爹,就藉故怕夜間不妥,讓她和春鵑在她床下打地鋪守一晚。
半夜,她聽到哭聲醒了過來,藉著月光依稀看見戚氏捧著她娘留下的梳妝盒子,在她娘常坐的那張太師椅下跪著哭,蕭玉珠發傻地聽了一陣,等戚氏抹乾眼淚爬回來歇下,她悠悠地輕嘆了口氣。
路到船頭自然直,如今連文定都下了,就且走一步算一步吧。
寒門也未必是壞事,聽說那種家族出身的人,一個銅板都能當成一兩銀用,那錢可經用得很。
不像他們這種家裡,使喚出得了門去的下人辦點事,打發一個銅板都有下人背地裡說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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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半天就文定了,這事傳遍蕭府上下,蕭玉珠第二天早上去給老太君請安,還未進院門,就聽到門內一陣七嘴八舌,鶯啼聲聲。
“哎呀,大姐姐來了……”一見蕭玉珠出現在門口,院內離門站得最近的三姑娘蕭玉玲行如弱柳走了幾步,朝蕭玉珠一欠身,羞澀一笑。
但抬眼間,她偏了頭,好奇地打量著蕭玉珠,就像打頭一天認識蕭玉珠一樣。
“三妹妹……”蕭玉珠微笑著上前,握了她的手,憐愛地道,“今兒你這身衣裳穿得真是極好,襯得你人比那海棠花都嬌。”
蕭玉玲眼波一轉,作狀不經心地看了眼身上那花了二兩銀子的綠底粉花的碎花長裙,抿嘴一笑,道,“謝姐姐美言。”
說話間,有種不用言傳就可看出的自傲。
她雖是三姑娘,但卻是二房的姑娘,誰不知這蕭府裡,二房的吃穿用度和老太君房裡的是一樣的。
但她已習慣處處都壓長房的這位長姐一頭,就此也不多言,回握了蕭玉珠的手,親密地靠近她,跳著腳在她耳邊親暱嬌柔地道,“大姐姐,你可是知道了我家姐姐的大喜事?”
她不明說蕭玉珠的喜事,偏生說她家親姐的,蕭玉珠也知她的擠兌,跟往常一般沉靜地露出了個笑,“知道了,昨個兒春鵑跟我說了。”
“那……”蕭玉玲那俏眼一轉,帶著笑意溜向蕭玉珠。
哪有人想羞辱別人還讓別人開頭的,蕭玉珠牙癢癢地磨了磨牙,表面還是依了蕭玉玲的意思,“二妹妹好事近了,也不知你們有沒有聽說,我……我也……”
說罷,羞紅了臉。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
☆、3
蕭玉珠臉一紅,桃花眼往下一垂,嬌豔得連三月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