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看他,應是在擔心是不是會誤了他外邊的事,他笑了笑,“那林大人如若還長著腦子,我看明日就會送貼子過來,我把外邊的事暫且推一推,沒什麼要緊的,回頭讓狄丁去替我告個罪就好。”
“嗯。”蕭玉珠點了下頭,沒問他此事他打算如何處理。
隔日,狄軾狄小七也從來狄丁那也知道了昨天府裡發生後,聽到蕭玉珠一字不語把人逼出府門才說出一句話的事,狄軾聽了嚴肅點頭,決定把此事寫信回去告知族裡,讓族長往族裡通布此事,狄小七聽了則是咋舌不已,看著他堂叔跳著腳大叫,“我就告訴過你,祥堂嬸是得罪不得的罷!你瞧瞧,你瞧瞧,叔,你說我敢不敢惹她?”
“沒叫你惹,”見他跳上跳下像個毛猴子一樣沒規矩,狄軾一巴掌拍了過去,拍蔫了他,甚是嚴肅地道,“是叫你尊她敬她,族叔早告訴過你,她不是我們這幾輩人裡娶來的那種媳婦,她是娶來生振我狄家規矩家威的,懂不懂,渾小子?”
說罷,又大力抽了他幾腦袋,直到狄小七抱著頭求饒道“知道了”,這才鬆了手。
透過這事,狄小七越發覺得他這個堂嬸惹不得,狄軾卻覺這事僅僅只是一個開端,前面從他們出行前族長與族老對他與小七的叮囑,他還道只因她是狄家這幾輩裡嫁進來的人裡其孃家身份是最高的,現下看來,很多事怕是在後頭。
他們僅來半年,禹祥堂弟就已帶他和小七把城門守衛的關係打通,碼頭那邊也有了熟路,運貨來的船隻更是不用說,其中一個船隊的主家就是禹鑫堂弟岳家的人,從淮南的貨源到走船,再到通城關,他們皆盤出了一條順線過來,省卻了中間環節的過多損耗,現在他們的布店與酒鋪已有盈利,不用再等來年開春才能等到好光景。
他們狄家宗族增叔這一支,也真是了不得,如族公多年前為宗族卜的那支卦一樣,他們家是他們族裡這幾代出現的生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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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早上天本還陰沉的,但上午的時候太陽就出來了,見得是好天,風也不大,蕭玉珠就搬了椅子去院中做針線活,由得了大郎教長南走路。
長南已能走上幾步,就是冬天穿得多,走路的時候就像個立不穩的棕子搖搖晃晃,看得一旁的蕭玉珠眼皮直跳,生怕他跌倒。
長南不知其母對他的擔心,這天走著突然摔倒了也不哭,反倒呵呵直笑,直當這地也跟他鬧著玩。
狄禹祥也是個初為人父的,年紀本也不大,兒子跌倒了也不扶,蹲在兒子身邊教唆他不可能做到的事,“長南長南,自個兒站起來,爹爹揹你出去打酒喝。”
聽得蕭玉珠在旁直搖頭,只是她夫君這種不正經的話她聽得耳邊都起厚繭了,便連那句說他的“休得胡言”也懶於出口了,任由他們父子胡鬧。
這一家三口在院子裡曬著太陽,懶洋洋地各自做事玩鬧,但快到午時的時候,門突然被人敲響了。
敲到三下的時候,桂花從廚房裡出來,看了那抱起了小公子的大公子一眼。
“開罷,來的要是男客,讓他在門口等一會。”狄禹祥猜拜貼也該到了,抱著兒子坐到了妻子旁邊的椅子上,看著她繡著鞋面上的青竹。
桂花開啟門,來的確是男客,是林府來過一次的管家。
桂花接了拜貼進來,狄禹祥開啟一看,也沒叫那家人進來,只讓桂花回了話,“回了那家人,道我下午有空,在家候著林大人。”
“是。”
桂花前去回了話,說罷就掩上了虛掩著大半邊,沒有全開啟的門。
“倒也快。”門關上後,蕭玉珠的手扯過長長的青絲,穿過布面,縫了嚴緊一針,又加緊力道扯了扯,嘴裡淡淡地道。
“呵。”狄禹祥輕笑了一聲,眉眼之間卻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