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狄禹祥覺得不對勁,等他發現應該在夫人身邊的狄丁也站在門口,當下不再猶豫,與身邊的王公說了句話,就起身過來了。
他一路過來,同場不少相識之人與他搭話,狄禹祥不得不停下腳步與他們說幾句話,等他說得越多,他直覺眼皮狂跳,等到後半那一小段落,他直接朝人拱手,不再搭話,往兒子站著的地方走去。
此時已有人看到狄長南站的地方,想過去與他說話,但隨即被狄家的護衛攔住了。
狄禹祥走過去後,狄長南拖著父親臉轉身了柱子,第一句話說的是,“爹,你先穩穩。”
“說就是,”狄禹祥臉色淡然,“別浪費時間。”
“娘在迎賓院消失了,丁叔和狄晨他們懷疑有地道,正在……”狄長南那個“查”字還沒出口,就已見他父親轉身大步離去。
“叫人,跟我走。”狄禹祥路過狄丁,大步走開之時扔下了一句話。
狄丁低頭大步跟隨,身前的胸膛劇烈起伏。
他跟隨狄禹祥一生,哪怕多次生死之時與死亡擦身而過,也從未這般駭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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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狄長南跟上了父親。
狄禹祥轉身看了兒子一眼,眼神平靜漠然,像什麼事也未曾發生。
“王府的侍衛長,跟你有沒有交情?”狄禹祥淡道。
“平時有,現在應該沒。”平時就是能一塊喝酒吃肉,但他終歸是佑王府的人。
“那找人擋住他,”沒交情那就說明會礙事,狄禹祥已經開始佈局,“調全所有自己人,把王府周遭十里之處所有能行人之道都守住,尤其是偏僻之所,五里之處查得更要仔細,一條路一道門都不能放過,尤其冕水河四周,找扶桑帶人去找有沒有地道出口,速速。”
如果地道離開,易王府再長的地道,也不會超過十里,最能悄無聲息把人帶走的地方就是離王府最近的兩裡之外的冕水河,從水道沿河一走,等進了人丁複雜的商船停泊處,到時再在易王府的勢力範圍內找人,就麻煩了。
父親的話一完,狄長南一句話也沒說,就大步躍過其父,找他的人去了。
這時,跟在狄禹祥之後,一句話也不敢說的狄丁發現地上有血,他眼皮驚駭地跳了跳,發現那血是從他們大人的手中流出的……
直到狄禹祥走到他們所住的迎賓院,那滴狀的血跡也流了一路。
“大人……”院裡,正用大捶捶一塊石板的蜀光被隨侍提醒大人來了,他快速起身,臉無血色地走到了狄禹祥面前。
“交給你身邊的人做……”狄禹祥看向他,淡道,“你去喪堂女客院把長怡接回來,一路上什麼也不要說,接回來再說。”
“是。”狄禹祥說話不急不慢,但聽在蜀光的耳裡卻是字字如令,當下就把捶頭放隨從手裡,回頭就指了他的兩個護衛跟著他,匆匆往門邊走去。
“佑王那知道了?”狄丁送過一塊帕子,狄禹祥接過,擦了擦被他掐破,汩汩流著血的手心,淡然問他。
“算算,已經報到了耳邊了。”狄丁出口說話,發現自己的嗓子是啞的。
“嗯,你替我去迎迎人……”狄禹祥扔掉了手中的血帕,看了看已被翻得亂七八糟的院子,又抬頭看了看,漠然地道,“早點把人迎過來,我也好問問,這地道的口子是開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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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大人……”佑王大步進了迎賓院,對上狄禹祥那與平時無異的眼睛,卻覺這中年男人身上的氣勢與之前截然不同了。
之前的那位狄大人,就像位儒雅性情極好的名士,心胸寬闊,氣勢豁達,比粗人居多的武將多幾分睿智講究,又比正人君子多幾分灑脫,沒有人不喜與他打交道。
想來,他現在面前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