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造得風風火火,三派都繃緊了腦筋等著天塌,而左右兩相這幾天家裡的門檻快被人踩破,都等著上朝那天給這考課院主掌臨門一擊……
但,如果動的人裡,沒有百官為首的那幾個人的事,這豈不是諸大臣面面相覷之事?
不在他們庇護範圍內的人,他們能舉全力反擊?
這些人精,不會做這些於己無益之事。
所以,此次清洗雖還是兇險,但其兇險程度,完全不如狄禹祥先前與友人所料的一半之多。
看過後,狄禹祥對舅兄的才幹也是歎為觀止,他現在也是真明白了為何他這舅兄單憑個人之力就能走到如今這地位,這等心思,他如若不是現下親眼所見,是怎麼猜都猜不透的。
狄禹祥歎服蕭知遠心思,但蕭知遠這時還是沒有放鬆探知外面的風聲,經他之手出去的狄家人也四處散佈訊息,把要抄家的那些人從左右兩相的兩家,到御史大夫的遠親,個個說得繪聲繪色,煞有其事。
元宵這天,左右兩相,御史家的門更是被踏破了,眼看開朝在際,三派中的人全都湧進了他們為首之人的府中,都顧不得遮掩,只求能得上官一句保話,方才安一點心。
這廂狄禹祥為蕭知遠做文書之事,蕭知遠也沒避諱他,他篩選著這一次要動的人,口說一句,就讓狄禹祥記一個。
這一次,他又要辦那堆的人裡放過了兩個貪腐之輩,提了三個行賄的下官進了要辦的名單。等他說到要放第二個的時候,狄禹祥見他放過了兩個四品官員,不由眉一挑。
蕭知遠看到,拿著手中錄冊笑著問他,“怎麼?有話要說?”
狄禹祥搖搖頭。
蕭知遠懶懶靠在椅背上隨意地看著他這個妹夫整理出來的錄冊,翻了一會,從頭至尾又看了一遍,才接著道,“前面那個,和現在這個,嗯,分別於昨天搭上了衛大人和董大人,先不動,喏,這個也一樣,到時跟那些一起辦,先讓他們再舒坦地活一陣。”
說著,他把冊子扔到了壯武將軍那一堆。
“他們什麼時候辦?”狄禹祥看了那些大官大員一堆的冊子一眼。
“最後辦。”蕭知遠拿手指著自己鼻子,笑嘻嘻地道,“等我能保住自己的命的時候辦,你看如何?”
“全國清肅之後?”狄禹祥猜。
“聰明。”蕭知遠讚賞地拍了下桌子,又重拿了一冊再看。
狄禹祥提著筆,在他看冊之時不聲不響地低著頭看著紙面想著事。
等蕭知遠這一次再篩選完已是半夜,蕭知遠扔了手中最後一本錄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打起精神與狄禹祥道,“這些人你看如何?”
“大兄至少有七分全身而退的勝算。”
“嗯。”蕭知遠在書屋裡捏拳動展舒展了□子,等動舒坦了一點,才淡道,“但還是要小心為上,狗急了會跳牆,反咬起來比誰都兇,且不到死都不會鬆口。”
狄禹祥點頭,看著舅兄的眼裡不免有著深思。
看來,這為官之道,他要學的還有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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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查明進京城的人是蕭家二爺長子蕭承超所帶領的一干蕭家子弟,蕭知遠才下令讓人把船放行進京。
這些人一靠近碼頭,就讓蕭老將軍那邊派人接走。
說來可笑,這些人在船上隱身近兩月之久,竟是因蕭老太君送回去的一封信,信上說蕭知遠乃薄情寡義之輩,忘恩負義之徒,如若知道他們進京讓給他們謀事,定會在他們沒進京之前半路譴送了回去,便就要他們喬裝進京,一字不露,悄悄進京後殺蕭知遠一個措手不及,到時就是送他們都送不走,而有她這個親祖母為他們操心,他們前途可望。
薄情寡義之輩的蕭知遠知道內情後,不免哈哈大笑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