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望著他,等他坐下,她招呼了丫頭送水進來,他未阻攔她。
直到洗漱完畢,丫頭把水也端下去了,他躺到她身邊,臥在了已被她暖熱了的外側,感覺到了她的體溫,他這才苦笑道,“送你金縷衣,他怎麼想的?”
那實在不是珍王所做之事。
蕭玉珠沒說話。
金縷衣乃當時的江南第一織紡上貢皇后之物,花了二十餘年所制,古易滅亡後,這價值連城,金鑲萬玉的衣裳也就下落不明瞭。
收到珍王給她的這箱子東西,蕭玉珠也是想了好一陣,以往珍王那些暗晦不明的眼神也逐漸分明瞭起來,最後她決定把此事壓下,再也不提。
“還要我隨你去嗎?”她問了一句,頭靠向他。
“去,”狄禹祥伸手攬住她,閉目摸了把臉,道,“把東西也還回去,就是隨珍王妃入墓,也比放在我們家好。”
“嗯。”
這夜半夜,狄禹祥在夢中驚醒,一醒來猛然往身邊看去,黑暗中他什麼也看不到,他伸手探去,碰到了她的體溫,隨後緊緊抓住了她的手,五指交纏,這才暗舒了口氣。
珍王這些年間到底想了什麼,他無意再深究,只要她還在身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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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蕭玉宜被珍王軟禁起來後,蕭玉珠就再也沒得知過她這個族妹的訊息了,她跟著珍王一同去了也不奇怪,現在她堂弟蕭池武在朝得勢,蕭池潛掌握著溫北大半的錢號,珍王要是要走,也是留不得她。
還能留下世子易佑庇護她孃家,她這昔日的玉宜妹妹也不枉在這人世走一遭了——她算計了珍王一生,能跟著珍王一道走,老實說來也是有福氣了。
隔日狄禹祥就上書去京告假,在等回信時,蕭玉珠就定起了堂侄女們的婚事,長怡聽父母要去大冕,有點想去。
狄禹祥在考慮之後,答應了女兒的要求。
另一頭,蜀夫人心中一緊,突然想起狄家現在無子在身側,就去了蕭玉珠面前,讓兒子蜀光行隨行護衛之職。
“蜀光的武藝是得了大公子讚許的,他自小跟隨他父親長大,知道大人的習慣,有他在大人和您跟前聽候吩咐,老實說我也覺得我為您盡了點心。”蜀夫人把漂亮話全說了出來,只望這一趟他們能帶上他。
“我問問大人。”蕭玉珠本不想帶女兒去,但丈夫答應了,她也就贊同了,現下蜀光要去,這事她可做主,但決定還是由丈夫下的好。
回頭蕭玉珠問了丈夫,狄禹祥想了一下道,“一同去也好,由你所說,讓他們再處處。”
蕭玉珠聞言笑了笑。
崔山離京不遠,不出十日,京裡的來信就來了,這信是由蕭知遠,也就是現在樞密院主掌與考課院主掌蕭王送來的,信中允了狄禹祥的假,另道他們途經暮山之時,去暮山一趟,代他們去祭拜先帝先後一翻,順帶告訴他們珍王之事。
文樂帝與暮皇后,直至今年,已去逝三年。
蕭玉珠在走之前,把家中的兩個堂侄女送了回去,又接了同在本城的八伯一家進了家來,倍伴公婆。
另一廂,狄禹祥也把家中所住的侄子各自按了事情,暫且打發了出去,另一頭,又把心腹重將調回了崔山,各分其職,在他離開之後代他掌管崔山。
諸事安排妥當之後,夫婦倆告別父母,帶著女兒前去大冕弔唁。
這時離珍王去逝已有一月半有餘,狄禹祥得信,珍王停樞三月下葬,如此算來,他們得在剩下來的一月多的時日裡趕到大冕,途中還要繞一小段落前去暮山給先帝先後報個信,因此這一路他們需急馬而行。
急馬十來日,這便到了暮山,一路蜀光領頭,前後打點,這路趕得需急,但入夜有住,食膳皆還算妥當,狄禹祥見女兒看向蜀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