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祥聽了輕點了下頭,閉眼深思。
兄長的路太險了,而他遠在大冕,不到而立之年就已是關西知州,看來,這代知州之名,不能真的落實。
他應該再與珍王爺商量商量,解決一下幾地官員就任之事。
**
珍王爺那邊也是血風腥雨,易修珍是個不管事則已,一管就必言出令行之人,大谷與關東目前穩定,無需他過多花費心神,他有了時間,把先前揪出的探子五馬分屍,且下令追誅其六族內之人。
此事一出,幾地內聞風的百姓心下敬畏不已,而有那害怕的,聽風就是雨,就是與那被誅六族的人不同族只同姓之人,也惶惶不可終日,怕有牽連被砍頭,大冕內就有不少人準備收拾包袱要去逃命。
關西也有這樣的愚民,誅六族中的人有一個姓常的人,關西賞姓多,蕭玉珠聽桂花說,這幾天,天天都有常姓之人在城內奔走相告,說珍王要殺光姓常之人,讓大家都逃命去……
“真是稀奇,”桂花炸舌道,“公子明明下了令說不是凡姓常的人就會殺,可還是有人信,腦子不知道怎麼長的。”
“怕死罷。”蕭玉珠繡著手中的花淡道,眼睛看著窗外,長南領著長生他們,正跟幾個護衛在玩耍。
“可不就是如此。”桂花點了頭,但還是嘆道,“就是好的不聽,光信壞的,也不知這些人怎麼想的。”
“怕,心裡沒底就什麼都怕,壞事經多了,就總覺得壞事會再降到自己的頭上……”蕭玉珠收回眼神,朝桂花一笑,道,“但不會有事的,等歇停了,百姓就會安寧下來,只要在關西有他們的活路,他們就不會背井落鄉。”
這傳得再兇,怕死的能躲到哪裡去?頂多就是去鄉下罷了,至於離開,連盤纏都沒有,怎麼走得出去。
狄禹祥那廂差人抓了傳謠的人過來,審問過後也是好笑,這人是關西的一個做黑炭買賣的小富商,他是走過中原的人,知道在易國買官成風,他在狄禹祥手裡沒買得官做,就覺得這個知州不識趣,打算給他這個年輕書生一點厲害瞧瞧,他首先就是造謠,同時還給土匪送了銀子,打算教訓狄禹祥一頓。
那銀子送到了狄禹祥相熟的土匪頭子頭上,那土匪頭子聽了錢是要了,人是沒打算教訓的,一看官兵來提他,他還以為事犯得自己頭上,裝了一路的孫子過來,一到狄禹祥跟前就跪地喊夠求饒。
關西果然是打了這麼多年的仗,關西的人身上都有一股蠻氣,連知州都要給點厲害瞧瞧,土匪明知是要教訓他,但收起銀子來那手可一點也沒軟……
狄禹祥可沒打算殺人,他來關西就沒殺過什麼人,他連土匪都敢用了,自然不會殺什麼人,他只是把這個小富商的親弟弟找來了,親弟弟一聽兄長犯了法,要入苦牢,家產就由官府判給了他暫時接管,他立馬跪下地磕頭,大呼青天大老爺英明。
回頭他一回去,跟兄長有仇的親弟弟把富商的這個的罪誇大了數十倍,於是,富商坐牢這事取代常姓之人會被砍頭的傳聞,大街小巷傳聞的就是此富商散步謠言擾亂民心要入苦獄十年,和其弟按管了他的宅子和小妾的事。
桂花再把這些事打聽好傳到蕭玉珠耳朵裡,左右不過是與狄禹祥的下令有兩天的時間,她聽完後把來龍去脈想了一道,這日午時等狄禹祥回後院用午膳的時候,她就對身邊乖乖坐著給弟弟們喂青果子的長南笑著說,“你們爹爹心思太多了,難怪要你們跟叔叔伯伯們多處處,沾點武氣,要是你們個個都像了他,心思難測,到時為難的就是我這個當你們孃親的了。”
長南尚還聽不懂她聽的話,只聽懂了前面兩句,不過他沒聽明白,也沒阻擋他要回他孃親的話,只聽他煞有介事地點頭,道,“是,爹爹好聰明好聰明的,義父說,他聰明得關西都關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