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慎之的演講是如此振奮人心,喬抒白也激動地鼓起了掌,他把手拍得生疼,和臺下歡呼的摩區人一樣,一直也不停,祝賀展慎之邁出遠大前程的第一步,祝他在摩墨斯區大展宏圖,哀悼自己的夢想又破裂一個,哀悼自己曲折的人生,最後又哀悼展慎之,倒了大黴被他纏上,被他這樣一個人。沒有親人,無所事事,缺乏道德,又長生不老。
第三部 流亡之年
第59章 神的跡象
喬抒白認為新教民真正的主在他的二十歲開始庇護著他,神跡在他的身上顯現了。
關於這個想法,今年春天以來,他對金金和安德烈提起了幾次。
(金金從藝術學校畢業後,來喬抒白和安德烈這兒住了幾天,認為喬抒白受安德烈影響,飲食起居過於不健康,便決定先為喬抒白工作,替他安排日常事務,陪著他們生活一段時間。)
喬抒白在新教民區異常忙碌,常涉險境,情緒起伏也大,難得心情好些,吹噓一下自己的天賜好運,金金當然是順著他:「我也這麼覺得,我們去年一整年都很順呢!」
安德烈則並不買帳:「我是無神論者。你有什麼證據?」
證據當然有,首先是關於他的事業。
在先前的大部分日子裡,喬抒白沒有事業可言,他總是微小得可憐,如同螻蟻一般,成日被人呼來喚去。
然而進入新教民區十幾個月,從陳霖的空降私人秘書到公司的二把手,一切都進行得前所未有的順利。
這不只需要市政廳的支援、喬抒白自己的努力,也得有些奇妙的好運氣。
例如喬抒白剛來新教民區時,何褚曾花重金買喬抒白的行蹤,使得喬抒白只能在安保良好的別墅中被迫禁足。然而每一次,接下了何褚委任的人,無論名聲如何,最終都會離奇地放棄任務,打道回府,傷不到喬抒白分毫。
又有半年前,陳霖主售非法致幻劑的幾個手下,因生意被壓縮,對喬抒白極為不滿,密謀在公司的週年慶典上,對喬抒白動手。
然而,他們帶著槍械前來慶典的路上,竟恰好遇見新教民區警局的新任局長帶隊與軍區的聯合抽查,因抗檢起了衝突,被荷槍實彈的警長和官兵們直接帶了回去。
雖有幾個受邀嘉賓失聯,未能出席,但公司十週年慶舉辦得空前成功,散場後,弟弟接到警方的電話。
弟弟自然是表示不會交保釋金,他們支援警局的一切行動,手下犯了事,絕不縱容包庇。
如此這般,在主的庇護下,以及市政廳的扶持下,喬抒白成為了新教民區幕後的話事者。
何褚雖對他的叛逃懷恨,卻漸漸不再執著於威脅他的生命,因為他在摩區作威作福的好日子隨著展慎之的上任而難過了起來,已無暇他顧。
展慎之對摩區大刀闊斧的改革,確實與他的競選口號十分相符。整治摩區的治安,搜查非法勞工製造機構,關停賭場,由於身份特殊,從前區長不敢做的事,展慎之都可以做。何褚的地下生意受到了很大影響,在暗地裡搞過幾次鬼,只是展慎之的呼聲太高,與摩區居民之間並無矛盾,何褚的小動作也輕而易舉便被鎮壓了。
據老闆娘說,現在的摩區同以前相比,已經完全變了個樣子。
她總是問喬抒白什麼時候回摩區看看,喬抒白卻答不上來。
由於許多原因,喬抒白的性格愈發敏感多疑,行事不顧情面,善變又睚眥必報,常被從前陳霖的下屬形容為陰森、怪異、冷血形容。
他很少出現在公眾的視野中,越來越不喜歡出門,永遠覺得地位不夠穩固,身份不夠完美,好像生活越是過下去,不自信和猶豫就越多了起來。
喬抒白不清楚展慎之格式化後,會記得多少自己騙他的事,恰好喬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