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抒白,」他饒有興趣地看著喬抒白,「我今天要是把你放回去,你打算怎麼和何褚解釋?」
喬抒白的手腕得到放鬆,右手臂卻更疼了,他幾近暈眩,閉了閉眼,對陳霖說:「霖哥,您把我打個半殘,只要別打死,丟到邊境,讓何總把我撿回去就是了。」
「還想捱打呢。」陳霖睜大眼睛,像看什麼新奇玩意兒似的看著喬抒白。
「霖哥,我不怕捱打,」喬抒白討好地對陳霖笑了笑,「我能活著就行。」
陳霖沉吟片刻,終於說:「就按你說的,我留你一條命,你替我做件小事當交換,怎麼樣?」
陳霖要求有些奇怪,讓喬抒白在何褚的勞工三廠,偷偷替他做一件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勞工體,說要用來當日常的替身保鏢,但決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好的,霖哥。」喬抒白聽罷,恭敬地低下頭。
他的心跳遲鈍地變快了,心中雖然慶幸自己方才的猜測沒錯,陳霖確實有事想讓他做,否則不會比起拷問、警告,更像嚇唬和威脅。但同時也覺得無力和懼怕。因為他聽見陳霖笑嘻嘻的聲音:「阿浩,好了,他想捱揍了。」
而後,那雙黑靴子靠近他,單手抓著他的衣領把他提了起來,扔垃圾似的丟在了地上。
喬抒白被從車上推下去,摔在瀝青路上。
他全身的骨頭都像斷了,右肩倒顯得沒那麼疼,他仰躺著,像只瀕死的老鼠般扭動,從褲子口袋裡掏出阿浩給他塞回去的手機,發現手機屏好像在車禍時便碎了,按了不知多少次,才撥出給何褚的電話。
又等了彷彿一整天,天幕從青灰變成深藍,接他的車終於到了。
來接他的只有勞森和陸醫生。
勞森頭上也包著白色繃帶,兩人費勁地把他抬上擔架,放在車裡,陸醫生便給何褚打了電話。
喬抒白耳朵已聽不清聲音,只抓住了幾個關鍵詞:「非常嚴重」,「危險」。
掛下電話,陸醫生拿了一個冰袋,敷在喬抒白充血的左眼球上,而後開啟了一個金屬保溫箱,拿出幾支白色的針劑,替喬抒白注射。
喬抒白原本並不期待針劑會起效,然而一種發癢的、細小的疼痛忽然從他手臂的注射點蔓延到指尖。
破裂、紅腫的面板和骨頭彷彿快鏡頭中雨林中的植物,在光暈變化中,迅速地癒合了起來。喬抒白的四肢痙攣著,呼吸變得綿長和順暢。
「原來康復劑起效這麼快,」陸醫生說,「第一次看見。」
喬抒白眼睛的充血消了,視線變得清晰,他看見勞森皺著的眉頭,和車裡的情形。
「他到時見何褚可能得化個妝了。」勞森伸手碰了一下喬抒白的面板,又很快地縮回手。
陸醫生又抽了一支營養劑,問勞森:「要讓他完全康復嗎?」
喬抒白頭暈目眩,口渴得小腿發麻,扶著擔架的把手,坐起來問:「有沒有水?」
話音未落,他便咳嗽起來,他的肋骨好似還沒完全癒合,一咳便疼得坐不住,人左右晃動著。
「……都給他打了吧,看著都快死了。」勞森扶住他的手,低聲說,給他開了一瓶水。
箱子裡所有康復劑都注射完了,喬抒白喝了七八瓶水,重獲新生一般,靠在椅子上休息。他出了很多汗,面板上的血跡幹著,但已經看不出任何傷口。
「送你回家?」勞森問他。
喬抒白點點頭,虛脫地問:「何褚呢?」方才打電話時,何褚雖生氣,卻沒有要與陳霖拼個你死我活的意思,好似還在外頭瀟灑。
「和新女朋友去馬士島新開的高爾夫球場了,」勞森聳聳肩,「過幾天才會回來。」
「他說給你放幾周假,身體養好了再回去,」陸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