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著嗎?」
盯著照片看了兩分鐘,展警官的聲音不期然間響了起來。
喬抒白拿著手機的手緊了緊,深呼吸後,說:「展哥,你在照片裡真帥。」
展慎之沒接話,過了幾秒,說:「我得後天再回摩區。明天參加前哨賽的公開宣誓儀式。」
喬抒白說「好」,有些好奇地問:「展哥,那公開宣誓,會有你的正臉照片嗎?」
「不知道,」展慎之說,「會吧。」
他問喬抒白:「怎麼了?」
「沒什麼,」喬抒白放下手機,用被子裹緊了自己,對展慎之說,「展哥,我回影廳住了。」他覺得展慎之忙了一晚上,肯定不知道原因,便解釋:「下班之後,在電梯門口,勞森摸我。我不敢和他一起上樓。」
他說這些,不完全是為了讓展慎之內疚,畢竟事情已經發生了。但他實在想傾吐心中的鬱結,又不想讓老闆娘瞭解他在俱樂部混得這麼糟糕,更不想金金更擔心他,所以除了展慎之外,他沒人可說了。
展慎之是始作俑者,如果展慎之是普通人而不是市長家少爺的話,明明有義務聽他傾訴,甚至應該被他大罵一頓的。
可惜,展警官根本不懂。他也不敢罵。
靜了一會兒,喬抒白聽到展慎之說:「是我沒考慮周全。」
「別這麼說,展哥,」喬抒白見好就收,懂事地替展慎之圓場,「你也沒有別的辦法的。不要自責,我都習慣了。」
「等我——」
「——展哥,我想睡了。」
展慎之好像剛想說什麼,但恰好喬抒白也開了口,展慎之紳士地讓喬抒白先說。
喬抒白的頭有些痛,圓場圓得難受,很少有地打斷了展慎之的話之後,也沒問他剛才想說什麼,展慎之便不再說下去。
說來奇怪,喬抒白在包廂沙發上睡得很好,甚至比在019房更香。
早上他下樓洗漱時,老闆娘還在睡覺,含糊地在被窩裡喊:「給你在收銀臺解凍了一個麵包,昨天在集市買的。」他覺得就像回家了一樣,可能這才是適合他的家吧。
麵包是用酵母發酵的,烤得蓬鬆,雖然已經冷了,還是很香。喬抒白坐在收銀臺的椅子上,沒吃幾口,收到了一條訊息。
是昨天上午給他打電話的梅蜜的弟弟安德烈又發來的:【你好,有我姐姐的訊息了嗎?】
【沒有,】喬抒白給他回,【您不相信,可以自己來我們俱樂部看看。】
【我有心理問題,不能出門。】安德烈立刻回復他,【你能不能來找我?我可以給你錢。】
喬抒白皺起眉頭,安德烈又發:【有些關於你們的事,我不能在簡訊裡說。】
喬抒白讀了幾遍,都沒讀懂,遲疑著回:【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現在不方便說,我可以給你錢,只要你來找我。】
安德烈不由分說地給他發來地址:【二號大街九號巷的102室。】
安德烈很怪,說的話也很怪,但不知為什麼,喬抒白的心劇烈地跳動了幾下。有一種對危險的預知,讓他感到刺激,因為危險即是機會。喬抒白總將這話奉若圭臬。迄今為止,幾乎沒有錯過。
他覺得自己好像往真相邁了一大步,快速地吃完了麵包,走過去把卷門按起來一些。
天色還是灰的,電子鐘顯示時間上午六點二十分,離喬抒白的上班時間還有很久,宵禁也已經解除了。
這是最適合的時間。
喬抒白回復安德烈:【現在可以來找你嗎?】
【可以。】
清晨街上很涼爽,鬧市的空氣不像白天那樣臭烘烘。
喬抒白在靠近俱樂部的拐角攔了臺無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