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慎之沉默兩秒,充分表達他的不悅後,又說:「我今晚住在摩區,採訪有些晚了。來不及回去。」
喬抒白拖長語調,「哦」了一聲,展慎之問:「你要不要來見我?」
喬抒白當然想見,但莫名又很逃避,來不及多想,已經推辭:「好像快宵禁了,我會不會來不及出門。」
「我的車有通行證,」展慎之說,「你想的話,我來接你。」他又補充:「我兩周沒和你見面了。」
展慎之說得就像和喬抒白見面是他的任務一樣,話語間對責任、義務的暗示都讓喬抒白煩躁。
但喬抒白明白展慎之是好意,否則他明明有通行證,何必留在摩區過夜。
喬抒白順從地說:「我想的,展哥。」又因為總是和展慎之講些曖昧的話,一下脫口而出:「我好想你。」
展慎之突然頓了頓,喬抒白不知道他是不是尷尬,因為坐在沙發上吃冰棒的安德烈也看了他一眼,還皺了眉頭。
不過展慎之馬上就開口說話了,語氣也沒有什麼變化,告訴他:「我看了導航,顯示三分鐘能到,你可以下樓了。」
第42章 需要
喬抒白上樓整理了幾件過夜的東西,心不在焉地下樓。
電梯和公寓大堂罕見得有些潮氣,微微濕潤的暖風從玻璃門的縫隙裡吹進來。他看見黑暗中有一臺暗色的轎車亮著燈。
播放著宵禁通知的無人機的白色探照燈,劃過對面建築的牆面,但並沒有警告和驅趕這臺轎車。
喬抒白有些猶豫地走到室外,無人機恰好檢測到他的生物動向,掉頭朝他的方向飛來,他立刻小跑到車邊,拉開車門坐進去。
無人機在空中停了停,大概是讀取到了車輛的通行證,又重新返回去繼續檢查了。
展慎之坐在主駕駛位,開了閱讀燈,手裡拿著一份檔案。
他穿著採訪節目裡穿的夏季警督制服,粗硬的黑髮打了些髮蠟,向後梳成背頭,比實際年齡成熟幾歲,看上去更冷峻、可靠。
不過當他自然地接過喬抒白的包,冷漠的感覺便減弱了,變得好親近了些。
把喬抒白的包放到後座之後,轎車啟動了,展慎之低頭又翻了翻檔案,忽然頭也不抬,沒什麼必要地解釋:「本來下車了,但好像被人認出來,怕引起混亂。」然後又莫名其妙加了一句:「到時候安德烈·李斯特重新鑽到桌子下面去,你又要用吃的把他哄出來。」
喬抒白心裡想,展慎之對安德烈的敵意未免太大了,明明自己也沒比安德烈好哄多少,嘴上只能說:「展哥。我好不容易見你一次,你不要提別人了。」
展慎之嘴唇動了動,終於放棄了對安德烈的攻擊,問他:「兩周不見面,你覺得太久嗎?我最近有點忙。」
「我知道,」喬抒白善解人意地說,「我也看新聞的。」
展慎之又低下頭,繼續看手裡的檔案,說「你能理解就好」。
他這副終於完成了任務的模樣,讓喬抒白覺得他們很像被合約捆綁在一起的假情侶,也有點意興闌珊,倚靠在椅子上,看金金髮給他的冷笑話錦集。
看了幾個,還沒笑出來,酒店就到了。
他們住在摩墨斯區的行政酒店,安保和隱私度都比其他的酒店好些,不過裝潢也偏質樸,沒有什麼華麗的設計。
展慎之幫喬抒白把包拎了,喬抒白兩手空空地跟在他身後,走神地想,這是他和展慎之在摩區住過的第三家酒店了。兩個人的關係沒有越來越近,反而越來越遠,但又始終捆綁在一起,不知算是失敗還是成功。
他們住在四樓的套房,展慎之在走廊裡,接到了一個電話,喬抒白聽他的語氣,應該是下都會區的某個商人,聽了方才的訪談,想要資助展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