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抒白走進門,聞到一股熱水味,在前臺買了一張浴票,心說展警督等著也是等著,而且浴票不用太浪費了,乾脆去洗了個澡,換上浴衣,才走上二樓。
二樓的走廊很幽靜,地上鋪著竹篾,喬抒白小心地走過去,走到展慎之發給他的房號前。
沒敲兩下,門便開啟了。
房裡很暗,展慎之按著門把手,給喬抒白讓開一個身位,很像他們以前在路易酒店,在私人影廳的幽會。
喬抒白又變得糊塗,進了門,安靜地站在一邊,眼巴巴地仰頭,望著展慎之的臉。展慎之沒有做出不耐煩的表情,迷惑著喬抒白,讓他想要叫展哥,但叫不出口,最後恢復了理智,說:「展警督,久等了。不過你們特別調查科是不是偶爾也能調查一下,下都會區的輕軌站為什麼這麼擁堵啊。」
展慎之沒有回應他無聊的搭訕,只是指指房裡的沙發:「坐吧。」
第38章 大小謊言(一)
「李總是我們的大主顧,我運貨三個月,每個月都得給他送一次貨。」喬抒白被寬大的米色浴袍包裹著,盤腿坐在單人沙發上,語調拖得長長的。
他的頭髮比展慎之印象裡長,純黑色,發尾微卷,吹得半乾,軟軟地耷拉在肩膀上,隨著呼吸和說話移動。
這公共浴室是方千盛推薦給展慎之的,說是他在下都會區的精神家園。
帶展慎之進房的介紹人員稱,喬抒白坐的這個單人沙發,舒適度極高,躺上去能得到類似於睡眠的休息。
不過喬抒白坐了十分鐘,神情仍然疲憊,又意興闌珊。
說完第三個客戶,他淡玫瑰色的嘴唇張開閉合,停下來,看著展慎之:「展警督,你是想順著名單去抄家嗎?是的話可不可以提前通知我,我好逃命。」
「只是做記錄。」展慎之解釋。
他「哦」了一聲,說:「好的。」又點了兩個下都會區的富商:「就這些了。」
展慎之沒再逼問,換了個話題:「你們的貨會不會出到新教民區?」
最近,展慎之和方千盛在下都會查到了兩條非法買賣槍械的渠道,一條來自摩區,一條來自新教民區,不過還未查到源頭。
「不會吧,」喬抒白搖搖頭,「新教民區不是何總的地盤,他們有個自己的大哥,好像叫什麼霖哥。先前還和何總搶地盤,起過衝突,當時去俱樂部找曾茂的三個殺手,就是霖哥派的。」
說著,他飛快地瞥了展慎之一眼,又問了一次:「你記得那三個殺手嗎?」
他剛說完,展慎之已經憶起,點了點頭。
那時,展慎之恰好在前哨賽的封閉培訓。
等培訓結束後,看完監控記錄,才知道喬抒白又冒了險。
當然,現在展慎之已記不清自己究竟是怎麼想的,竟然把喬抒白用曾茂辦公桌上的金獅子砸人的那一段監控給刪了。
記起這事,展慎之對喬抒白的同情少了些,懷疑則多了一分。
「總之,新教民區這個地方,我們應該是不會去碰的。」喬抒白強調了一遍。
展慎之「嗯」了一聲,喬抒白突然靠近了些,討好地笑了一下,說:「展警督,何總想讓我在你這裡套點情報,關於你在暮鍾道例行檢查的規律。」
展慎之皺皺眉,說不可能。
喬抒白的笑容馬上消失了,撇嘴:「我辛辛苦苦跑來,一點好處也不給我啊。」好像譴責展慎之無情。
展慎之面無表情地戳穿他:「你見到我,不算好處?」
喬抒白便好似不高興了,往後躺在沙發上,安靜了幾秒鐘,又爬起來:「事兒說完了,不打擾了。」
他站起來便想走,彷彿一秒也不願在展慎之身邊多留。見他這麼不配合,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