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遠邁著大步走在宮道之上, 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被一隻大白鵝「追殺」著, 直到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嘎嘎嘎的叫聲,皺眉回身一看,便看到了方才跟著那男寵的大白鵝,居然朝著自己衝過來。
這畜生!他虎目圓睜, 隨手撿了塊小石子, 一揚手便要朝那大白鵝擊過去,打算當場將這畜生擊斃,突然便聽有人急叫『將軍不可』, 他這才止了動作,側眸一看,便看見一名身著官袍, 懷抱幾卷畫軸的年輕官員。
方才正是此人出言制止了他擊殺大白鵝的舉動。
而那廂,宮人們終於追上了大白將軍,幾人合力,才勉強制住大白將軍,並將它帶了回去,亦讓它逃過了腦袋開花的下場。
上官遠目光落在那年輕官員眉間的一點紅上,想到了回京之後看到的不知多少個眉間點綴一點紅的年輕人,濃眉不自覺地皺了皺。
只是,當他看清眼前之人容貌時,呼吸一頓,神情亦不知不覺地添了幾分凝重。
「你是何人?因何阻止本將擊殺那不知死活的畜生?」
鳳驊朝著他行了拱手禮,這才恭敬地回答:「下官聚賢館學士鳳驊,見過大將軍。此番出言勸阻,只是不忍將軍誤傷了孩童之心。」
遂將大白將軍的來歷向他道來。
上官遠聽聞這畜生居然還懂得護主,心中殺意便已經消去了。
他只知道馮太后接了她的外甥女進宮,並將之養在了明德殿,卻不知那小姑娘身世如此坎坷,更不知小姑娘身邊帶著的大白鵝如此有靈性。
鄧府一案早就已經公諸於眾,虎妞的身世自然也瞞不過旁人,只是無人敢在小姑娘面前說這些事罷了。
他的視線再度落在眼前男子的臉上,不動聲色地問:「你是鳳驊,便是那傳聞中的風華公子?」
鳳驊笑了笑:「不過是一個渾號罷了,讓將軍見笑了。」
上官遠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這才邁著矯健的步伐出了宮門,騎上了候在宮門外的駿馬。
「將軍可是要回府?」跟隨他而來的兵士問。
「你先行回府,本將軍另有要事。」他回了句,調轉馬頭,策馬往南安王府而去。
自從被永和大長公主截了胡後,南安王心裡便憋了一股氣,誓要尋得天底下最俊俏的美男子,以取代宮裡的那位玉人公子。
這日他在外溜達了一圈回府,才剛喝了幾碗茶水緩解口渴,便聽下人來報,說上官將軍來訪。
「沒空沒空,不見不見。累都累死了,誰還耐煩會什麼客……等等,你說誰來了?我沒有聽清楚,你再說一遍。」他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下一刻卻陡然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問。
「是上官將軍。」那下人又恭敬地重複了一遍。
「上官遠?那個煞神什麼時候回來了?不是,他來找我做什麼?」南安王百思不得其解,不過對那個殺人不眨眼的上官遠向來怵得很,自然不敢怠慢,忙道,「快請快請,快快有請!不不不,還是我親自去迎這煞神。」
對著那尊煞神,他哪敢擺什麼王爺的譜,連忙整理衣冠,親自前去迎接。
「這是吹的什麼風,把上官大將軍您給吹來了。大將軍屋裡請!」他涎著笑臉,將面無表情的上官遠迎了進府,一路到了正廳,分主次落座。
他又親自端過侍女奉上的香茶,送到了上官遠跟前,殷勤地道:「大將軍請用茶。」
上官遠冷著臉,目光如炬地盯著他,只把他盯得汗流浹背,雙腿發軟差點坐都坐不住了。
他努力回想了一番,自己應該沒有得罪過這尊煞神吧?為什麼要用這種看死人的眼神瞧著自己。
他欲哭無淚,慘白著一張胖臉,卻一句話也不敢說,生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