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狂老闆給他發了訊息,內容很簡單:【今天我休息,會議推後,緊急的事發郵件】
於躍揉揉眼睛,懷疑自己沒睡醒?
他把訊息反覆看了又看,確認每個字都看明白,尤其是“休息”兩個字。
休息?
休息!
每天工作十五個小時打底的人說休息???
有同事把一摞需要簽字的紙質檔案放在於躍桌上,打個招呼正要走,被叫住。
於躍:“趙亮,變豬!”
趙亮瞪大眼睛,“你搞什麼,你才變豬!”
於躍:“今天初幾?”
“初七呀,年後第一天上班就失憶了?”
於躍抓著自己的頭髮,滿頭問號:“老闆說今天休息。”
已經往門口走的趙亮走得好好的,突然崴腳,顧不上疼,轉頭問:“你說什麼?老闆休息?怎麼可能,你一定是沒睡醒或者不想上班出現了妄想。節後綜合症有妄想症嗎?”
於躍放心了。
看吧。
不是他一個人覺得不正常。他老闆是誰?是高考結束第二天就穩穩坐在辦公室的那個男人,是十六歲開始進入公司後所過之處鳥飛絕人蹤滅的那個男人。
清晨的朝陽難得被臥室的窗簾擋住,房間裡一片沉睡的安靜。沈嘉木發完訊息,把手機一扔。
無論睡多晚,總能在固定時間起床的他今天破例躺在床上。用靠枕堆起的楚河漢界已經歪七扭八,安靜沉睡的桑陌緊緊攥著他一邊的睡衣袖子,這就是他年後第一天曠工的原因。
過年期間隨著父母拜年時,親戚家有個出生只有一個多月的小嬰兒。苗茵茹用手指逗小嬰兒時,渾身軟綿綿脖子都立不起來的嬰兒立刻緊握苗茵茹的手指不放。小嬰兒的媽媽笑著說去醫院體檢時,他抓著醫生的手指把自己提了起來。這是新生兒與生俱來的無條件反射,三到四個月後逐漸消失。
看著這樣的桑陌,再硬的心都頂不住。
何況,他對她從不曾心硬。
隨著太陽一點點升高,桑陌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人在觸碰她的臉。溫暖順著肌膚渡了過來,熟悉的掌心紋路讓她全然心安地主動蹭蹭。
那隻手頓了頓,好似要離開她的臉頰。空落落的惶恐感盈滿心頭,桑陌幾乎是條件反射板抱住那隻手,猛地睜開眼。
沈嘉木靠在床頭逆著光憐惜地看著她,彷彿在看一隻蹲在家門口可憐兮兮的流浪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