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茶館確實是放印子錢的窩點,且經營者是阿貴。
“去看看盧縣丞可找到賬本,又或找到新的人證。”縣令吩咐道。
此時盧縣丞是已經找到了新舊賬本,在往縣衙趕,正好和衙兵半路碰上。
白氏等人看見上交的賬本有厚厚兩本時心裡咯噔了一下。
縣令翻看了賬本,上面記載了哪一年那一日,姓甚名誰借了多少,又於哪一年那一日歸還了多少,並且每隔一段日子下面就有查賬人的署名。
確確實實是還了雙倍的本錢,也就是超過東晉律法所規定的利息,統稱“放印子錢”,且除了錢莊當鋪,其他人員無權借錢收息,違法者當官者革職,無官位者下獄。
越往後翻,縣令的臉越黑,他合上賬本對著白氏問道,“夫人身後的婢女可是叫春花?”
白氏不明白縣令為何這樣問,頓了一下還是點了下頭。
縣令又問,“春花姑娘是死契還是活契?”
死契是家生子的意思,從生到死都是永樂侯府的丫鬟。活契便是外頭買來的,賣身年份到了便不是奴僕了,可以選擇離開。
這也就意味著春花是死契此事便是白氏命令的,若是活契另當審問春花。
白氏和楊義琴不敢說話,楊侯爺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春花緊抿著嘴,此時她知道她一旦回話就完了。
縣令冷笑一聲,重拍了一下驚堂木,“本官問話,爾等下人是想造反嗎?”
春花驚了一下,哆嗦著下了跪,咬著唇出聲,“奴婢是,是死契。”
得到答案,縣令和盧縣丞看向永樂侯府的人目光就變了。
盧縣丞更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縣令嚴肅道,“這賬本上的每一筆借款都記得相當清楚,且有春花姑娘查賬的署名和時間,本官會叫人去核實賬本的真實性。”
“一旦確有其事,阿貴所說的一切便是事實,本官會寫奏摺上奏陛下。”
“若是侯爺真是不知情,令媳和令千金便等著下獄,到時候本官會派人知會侯爺的。”
白氏和楊義琴相視一眼皆踉蹌了一下,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得慌亂和蒼白。
賬本不是燒了嗎,哪裡來的賬本,難道這小子做了兩份一模一樣的賬本,白氏覺得自己一定是被阿貴擺了一道。
楊義琴轉動著眼珠子,飛快地想辦法,於是她上前跪下,哭著說,自己是受白氏蠱惑,一時糊塗才參與其中。
“你,”白氏氣得說不出話,一口老血險些噴出來。
在場之人看著笑話,典型的有福可以同享,有難卻不能同當,大難臨頭各自飛。
楊侯爺忍著怒氣甩手離開,白氏和楊義琴一沒有官身,二沒有誥命,縣令讓人將她們先打入大牢。
翠紅害怕極了,嚷嚷著與她無關,都是白氏讓她這麼說的。
盧縣丞眯著眼睛笑道,“做為證也是違法,帶下去。”
阿貴反之,他給縣令磕了兩個頭,拍馬屁道,“多謝青天大老爺還小人清白!多謝青天大老爺還小人清白!”
縣令很是滿意,對他道,“雖然你不是主謀,可卻參與了違法之事,牢獄之災是逃脫不了的,念你招出幕後之人,本官會酌情處理的。”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阿貴感激涕零。
他知道自己明明將賬本給了春花,近日的賬本春花是還沒有查過賬的,但是他不傻,無論面前的賬本是真是假,只要能讓他脫罪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