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再沒去惹辛桃馥。
皆因此事鬧大了,眾人更知道辛桃馥是不好惹的,辛桃馥倒更加安穩起來。
而公司這一邊,崔涵宣告退出,辛桃馥和黎度雲商量著要不把這公司關了。
“橫豎我準備出國了。”辛桃馥道,“就算不出國,也可能會轉學去和平州。”
黎度雲只皺眉道:“你確定了嗎?”
辛桃馥答道:“我本也有些得過且過,混著日子,但聽你的話後,倒覺得不如帶著錢去和平州另謀出路自在。”
黎度雲只道:“怕你不捨得殷先生。”
辛桃馥笑笑,心想:我就是怕這個。
都說殷先生這陣子是去和相公子談婚論嫁,但殷先生現下回來,跟長在了雅苑裡似的,來得比以前更頻繁了,待辛桃馥比從前更好——這層“好”,是叫辛桃馥內心不穩的“好”。
因為過去殷先生待辛桃馥也“好”,但那個“好”,是隔著一層的、彷彿不能到達的實處的“好”。這能叫辛桃馥時時謹記自己的身份,不至於全然沉迷。
而現在殷先生待他的“好”,似乎那種……怎麼說呢?是那種——真把辛桃馥當成了一個“人”來看待的“好”。
就算謹慎如辛桃馥,都不時產生一種“先生難道要和我‘走心’”的困惑——雖然他又會很快在腦裡打自己兩個嘴巴子,叫自己趕緊醒過來,咋想呢這是。
這天,辛桃馥回了雅苑,又見殷先生。
殷先生正在客廳鼓搗著插花——這倒是難得的景象。殷先生從來都是來去如風,來到就和辛桃馥吃吃飯,談談情,摸摸小手,再進行其他專案,偶爾也就坐下看看書和處理工作,甚少見他在雅苑裡如同打發時光一樣做閒事。
更難得的是,殷先生也穿上了居家服,還是和辛桃馥一樣的款式,只是碼數更大罷了。
他穿這一身寬鬆帶卡通的衣服,頭髮柔軟垂著,表情認真又閒適地料理插花,好像真的是一個住在這兒的居家男人。
尤其是——他顯然不太懂得插花的技藝,難得地在辛桃馥面前透露出一種從未展現過的“笨拙”。
從來猶如神明高高在上的男人此刻正被幾朵鮮花所困,還真是有趣。
辛桃馥笑著走上前,說:“先生怎麼想起插花?”
殷先生似乎這才發現辛桃馥回來了,抬頭間頗有幾分困窘:“你今天回來得早。”
看來,殷先生是打算趕在辛桃馥回來之前,就把鮮花插好,再拿到辛桃馥面前獻寶的。
辛桃馥看著殷先生臉上一閃而過的窘迫,竟然覺得很可愛。
“這個剪短一點兒就好啦……”辛桃馥拿起園藝剪,把洋桔梗根部剪短一寸,插到瓶中。
殷先生點頭:“還是少爺懂行、有藝術感。”
辛桃馥苦笑搖頭:“哪家少爺懂這個啊?這不是小姐夫人才學的嗎?”
辛桃馥恍惚間,才想起來,他之所以會插花,還是小時候陪媽媽打發時間的時候學到的。
那個時候,辛桃馥的母親陶歡兒還是貴婦人,插花、茶藝都會的,還帶著辛桃馥一起玩兒。因此辛桃馥耳濡目染的就學會不少。
念及母親,辛桃馥眉眼間染上淡淡鬱色。
殷先生忽道:“你現在心情不好。”
辛桃馥忙端起笑容:“哪有的事?”
若在從前,殷先生必順著他的話,只繼續和辛桃馥調笑,當無事發生。
而此刻,殷先生卻不笑了,只道:“或許有件事你該知道。”
再撈一筆
若說每個人都有一塊心病,殷先生最大的心病自然是湘夫人之事。